“吴东德不敢招沉渊门,”何盛走过来:“再说这种组织招了也没人信。”
“什么?!”江天晓满心错愕:“那就让沉渊门这么躲过去?他们明明是合谋……”
“江天晓,”于朗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沉渊门的强大超过你的想象,他们做过的恶太多了,只凭这一件事想扳倒他们,是不可能的——要慢慢来。”
“可……”江天晓皱眉:“他们的作的恶,就这么,不作数了么?”
“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于朗双手摁在江天晓肩上:“你要相信……最少,相信我。”
江天晓看着于朗黑白分明的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心头的重压似乎轻了几分。
他悲愤,无奈,失望——但至少还有于朗与他并肩。
“好了,快吃饭。”
“嗯。”
打开最外面的纸盒,里面是盛在锡纸里的芝士盖饭。浓郁的n_ai香冲进鼻腔,江天晓默默咽了口水,一勺下去,绵密的芝士拔起了丝。唔,里面有菠萝粒,甜的,牛r_ou_粒,有点辣,还有打碎的j-i蛋。
江天晓想起高中时明亮餐厅的那些饭菜,不知道什么时候,于朗能再做给他吃。
“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于朗抱着手臂打量上下江天晓:“这事儿完了回武汉,得给你好好补一下。”
江天晓脸颊发烫,斗胆问:“于老师,你能不能……做点以前明亮餐厅的菜?”
于朗乌黑的眼珠直直看着江天晓,没说话。
“呃,”江天晓陡然间紧张起来:“我就这么一说,我知道你忙……我随便说的……”
“可以啊,”于朗轻声说,随即笑了:“你想吃什么就说,我给你做。”
半个月后,韩滔勉强能走动,何盛让他再在医院住一段时间,他拒绝了。
“我要回河南,”韩滔平静地说:“小盼的家人,我的家人,都需要照顾。我不会再待在武汉了,我该回去了。”
何盛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买好了火车票。
临走前一天,一行四人去了郊区,一栋烂尾的高楼。
地方是于朗找的,他说刘小盼的煞已经可以放出来了,但煞终归是煞,不能久留,在这里,韩滔可以见刘小盼最后一面。
江天晓万分激动:“韩滔可以把想说的都对刘小盼说……”
“不是的,”于朗摇头:“那个煞,虽然有神志,但它的神志绝对不能和人相提并论……我现在也不知道那个煞恢复到什么程度,看看吧。”
于朗像上次在酒店里一样,将朱砂洒出一个圈,把叠好的符纸放进去,用蜡烛的火焰点燃了。
他把他的玉坠取出,放进朱砂圈里。
于朗何盛江天晓后退,他们头顶的一小块天空忽然暗下来。
和上次一样,一缕黑影缓缓从玉坠里飘出来。
江天晓刹那间瞪圆了双眼。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煞,不是一团模糊的黑影,而是一个人。
刘小盼。
是个略显瘦弱的青年,比韩滔矮半头,头发有些长了,盖住了耳朵。
他穿着身松垮的绿色运动装,肩上竟背。
“韩滔,”刘小盼开口,声音稍有些涩:“我不是故意的,昨晚写着写着就睡着了……我下次真的自己写,绝对不抄你的了,行不?”
韩滔定定看着刘小盼。
“韩滔?”刘小盼咬了下嘴唇:“哎你别生气啊,我这不认错了嘛!”
韩滔猛地张开双臂——却抱了个空。
刘小盼没有实体。
“你干什么呢,”刘小盼笑了:“不生气了吧?”
韩滔愣了几秒,说:“我没生气。”
“那就好,”刘小盼长长呼出口气:“明天去我家吃饭吧,我爷爷生日,我妈包饺子,羊r_ou_馅儿的,一年就这一次!”
“好,”韩滔肩上有刀伤,腿上打着石膏,整个人孱弱地仿佛风一吹就散,但语气却温柔而坚定:“明天去你家吃饺子……小盼,我问你件事。”
“啊?”刘小盼拨拉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什么?”
韩滔脸上浮起微笑:“你喜欢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