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些左一个“谢大人当年有神童的美名,是我江南考场出身的会元”,右一个“原来我等与谢大人还是师从同门”,可谓是一句话连着一个坑,不仔细着回答,可能一顿饭的功夫,就多出几个不认识的同门师兄弟来。
谢九渊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是代巡科举的钦差,江南官场再结|党成风,只要科举没出事,都与他无关。他饭照吃酒照喝,不凸显自己清高,也不显摆手腕玲珑,除了“失敬失敬”就是“岂敢岂敢”,保持低调,随波逐流,努力泯然于官员之中。
没几日,他也看出来了,这帮官员还真说不上有多看中他这个钦差,金陵知府如此拉拢他,应当是有冯伟象的授意,而其他小官吏也如此这般,其中大多数应当只是习惯使然。
于是他更为轻松,打着圣上派我来欣赏江南风物的旗号,推脱了饮宴邀约,带着宿卫在金陵城四处观赏,倒真像是代君出游来的。
冯伟象派人跟着他,天天听到一模一样的回禀,没几日也就失了兴趣,只让人跟着,无事就不必来报了。
谢九渊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这才渐渐离了金陵那些或j-i,ng巧或大气的楼阁寺庙,开始往读书人扎堆的地方钻,他只是停步观察,听这些应试的书生高谈阔论,又并不加入与他们交谈,冯伟象的探子们没看出这举动有何不妥,于是就没上报。
对于谢十一和谢镜清来说,从谢九渊天天出门晃荡开始,他们溜出门搞事的机会就来了,叔侄俩大摇大摆地出入举子聚集的龙门茶馆,谢十一自称“寸光”,谢镜清自称“寸金水”,与秀才举子们斗诗斗文斗书斗字,把这些原本想给别人增加考前压力的“j-i|头”们狠狠打击了一把,恨不能问清了生辰八字给这对叔侄扎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