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大专就别说出来丢人现眼了,”贺南嘲笑我,“要不是你经历曲折,我真是不相信以首都的教育资源都能有考不上大学的人。”
我:“……”
“……我当年读书时候最烦的就你这样的学霸,”我开他玩笑,“书读好咋地啦?我见过的清北生里的傻逼比你见过的清北生都多。”
贺南:“……我不是学霸。还有,你考不上清北很骄傲是吗?”
我连忙否认:“不不不没没没……”
他羞辱我:“我觉得有必要教导你一句大实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被公众号翻译成适合讲给文盲听的大白话就是‘你是什么样的人,就遇上什么样的人’,不然你怎么连真学霸都只能遇上傻逼呢?”
“……”我知道我说不过他,尤其是在他故意嘲讽我取乐的时候,我这个被钦点的文盲只好苍白地争辩道,“我已经很努力了,我那大专是我自己考的没走关系……”
“哈哈哈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贺南小同学如是说,大方地舀给我一个馄饨充当j-i,ng神损失费,“我其实没立场说你,我高三被x_i,ng别焦虑和抑郁折磨得快死了,压根没念进去什么书。学历只是社会上通行的证明一个方面能力的做法,术业有专攻是最重要的。”
我看着那个沾满酱油米醋辣椒酱的馄饨犹豫要不要下口,闻言笑了一下:“我有志于酒吧业,认真的,我觉得这行当适合我,挺好的。”
我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以后就做清吧,不沾别的。”
贺南笑。
吃完早饭我陪他回学校,路上又扯了会淡,没油没盐的。
贺南给我看他站上的新发现,说就是很喜欢一个金属质感的手铐才点进去看的,我深表理解不用解释,当即拍板决定送他同类推荐里的贞c,ao带当生日礼物,贺南则表示这玩意我应该留着自己用,送他太浪费了,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之后我们就各奔前程,我为我日后开家遗世独立的清吧努力奋斗,贺南为他的学期论文抓耳挠腮,他那宿舍大概一周之后搬,我诚挚地邀请他去我家考察,看看适不适合长期……不,暂时落脚之用。
我盘完货累得手臂也不想抬,瘫在休息间里的沙发床上挺尸,好半天翻过身来摸过手机给我家小朋友问个安,正习惯x_i,ng地清空推送时,忽然看到其中一条是他发在一个网站上的随笔。
小朋友有偶尔写写笔记的习惯,他跟我说是两年多前状态不好之后开始的,有些话无人可说,写在网上权当树洞。
我后来在休息间隙等他下课的时候都一一看过,总共就六篇,加上些零碎的想法,不过万把字。时间都有一定的间隔,看着就像沿着他当年的心路历程走了一遍。
看他写的东西就像听他本人说话一样,见字如面,好像有人或沉静或诙谐地说着过往,看得人心都会跟着安静下来。
——他写的东西,其实是挺有趣的。没什么负担,有时候甚至会被逗笑。
只是有趣之外,往往就有一种苦中作乐似的酸涩涌上来,像砂纸磨削心脏,刀刃上镶满倒钩,穿透时毫不费力,抽刀的瞬间连血带r_ou_地勾出来。
我无声地叹息,点开来看。
“……我早年崩溃的岁月里,一直存着一个脆弱无力的愿望,奢望能有一道光s,he入深渊,把我从漫无边际的黑暗里解脱出来。我受够了无人理解深自压抑的绝望和煎熬,而难以凭一己之力走出低谷。”
“我那时知道光是不存在的,唯死亡才是拯救。”
“只是我没想到我的生命里还有幸出现这样一个人。世上尚有烛火,点亮一方。”
方烛,一方烛火。
我怔怔地看这,直觉得快要不认识这两个简单的汉字,贺南发来消息:喂,我刚没忍住,一不留神煽情煽过头了,你随便看看就得了。
我回他:嗯。……我有点想你了。
我平日不太会说这种话,觉得矫情,只是那一时间的感触格外分明。
三生有幸,能照亮你一方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爱是互相拯救是我写文永恒的母题……
另外喜欢军阀戏子梗好多年了,新旧更迭、国恨家仇那样的,想写(趴)
第9章 母亲
9.
生活照旧,忙得四蹄生风。阿蓝结婚,陪他的新婚妻子去巴厘岛度蜜月——对,说得直白点就是骗婚,我这人除了三观正出淤泥不染外没有别的优点——这一点从我打小惹事经年鬼混却从来没沾过女人上可以看出来。
我义正辞严地告诫这位老兄此事有待商榷,不要害人害己。
只是此男一意孤行,对我泪声俱下,哭诉父母逼婚妄想子孙满堂以至于出现幻觉,他从小是个孝子看到父亲沉默母亲流泪的场面于心不忍,连抽一包烟深沉望天:这个社会,同x_i,ng恋的路还是太难走了!
我说,去你妈的赶紧给老子滚吧。
阿蓝说,你变了,你不是以前的你了,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他妈跟我说是个天生纯gay还不是找了个女朋友,在我这装哪门子蒜!
我说,你再不滚老子抽你丫的!
然后他就滚了,抱着他其实下都下不了手的女朋友去度蜜月,我闭上眼睛都不敢想这是什么画面,只留下一间酒吧和一笔烂账给我留着过年。
我跟贺南说这事,我俩相对摇头。
贺南说,这破事说起来太复杂了,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