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也不在意,继续道:“刚才我不是说孙廿小时候家里穷,全靠他邻居接济吗?那个邻居家有个女儿叫孙筠,生得很漂亮,孙廿就看上了她。但是孙筠有喜欢的人,不愿意嫁给他。孙廿心里不甘,几次三番上门纠缠,还逮着老一辈的旧事羞辱他们一家,老两口身体本来就不好,被他活生生给气死了。孙筠后来结婚,生了个儿子。但她运气也是真不好,没过几年好日子,丈夫也出意外去了,剩下孤儿寡母地回了娘家。孙廿又上门纠缠,孙筠那儿子少年人冲动,要去找孙廿算账,结果不小心坠崖,当场就死了。孙筠受不了这个打击,直接就疯了。”
程穆一开始以为唐谡带他来这里,是为了孙稻震,没想到却听到了孙廿做的这些事情。从昨天晚上吃饭的事情,程穆就对孙廿没多少好感,但是他也能理解,觉得那是生意场上的潜规则,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所以他虽然不喜欢,倒也没觉得孙廿就有多坏。现在听了孙大爷的话,顿时觉得肝都快气炸了,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人?
他正要开口骂人,却听唐谡道:“这些事情听起来的确很气愤,可是孙廿如果没有犯法,那谁也奈何不了他。更何况,别人的家务事,旁人还真说不清楚。”
听这语气,很像是在为孙廿开脱,程穆忍不住抬头看了唐谡一眼。
孙大爷显然也听不惯唐谡这话,气冲冲地道:“谁说他没犯法?孙筠那孩子坠崖根本不是意外,据说就是被孙廿找人弄死的。”
程穆抢着道:“杀人?没有报警吗?”
“警察说是意外。”孙大爷道,“但是我们都知道,那不是意外。”
“证据呢?”唐谡还是很冷静。
孙大爷看了他一眼,说:“那孩子出事的地方在城西,我们这里是城东,他为什么要去城西?有人看到那孩子去找孙廿时,不小心冲撞了程家大少爷,被人揍了一顿。那些打人的人还说,惹怒了程少爷的人,只有死路一条。然后,当天晚上那孩子就死了,这是巧合吗?”
唐谡看了程穆一眼,问道:“这些情况没有告诉警方吗?而且,照您这么说,凶手该是那位程少爷才对啊?”
孙大爷换了个坐姿:“孙筠当时就疯了,她也没别的亲人,孩子的后事都是孙廿处理的,谁去说这些?而且,那程家家大业大,普通人哪里惹得起?这些话都是后来慢慢传出来的。反正不管是程少爷还是孙廿,都不是好东西。”
程穆在听他说“程家大少爷”的时候,就觉得不对,这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您说的是哪个程家?”
“就是那个什么四木公司的董事长,据说他们还要来h市开分公司呢,好像就想买我们这块地,孙廿就在给程家做走狗。要是他们真买了这块地,我就当个钉子户,说什么也不会给他们腾地方。”孙大爷似乎被激起了脾气,倔强地道。
程家唯一的大少爷:……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混账的事情,他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孙筠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死的?”唐谡问道。
“有好几个月了,刚过完年没多久。”孙大爷想了想,“应该有三个多月了。”
程穆:……
他那时候不是在国外吗?
唐谡笑着道:“大爷,谢谢您相信我们,说了这么多。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还真帮不上忙,大爷您要是真想帮孙筠,就去报警吧,把这案子的疑点说给警方听,他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程家再家大业大,手也伸不到警方去。”
孙大爷愣了一下。
唐谡看外面雨已经停了,拉了程穆一把,站起来告辞:“谢谢大爷您让我们躲雨,下次有机会再让我侄子给您唱京剧听。”
会唱京剧的侄子孙大爷:……
两人下了台阶,唐谡忽然回头问了一句:“大爷,您认识一个叫孙稻震的人吗?”
大爷茫然地看着他们,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