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五直觉头顶有风刮过,屈肘格挡,被软乎乎的东西砸了个正着,不痛不痒,麻料的布面蹭着手肘滑到手背,蹭的浑身起了一层j-i皮疙瘩,再被清晨的风一吹,简直跟起了风疹一样,浑身上下哪哪都痒。
他反手抓着抱枕一角,才没让小羊肖恩的抱枕掉在地上。
侯岳肚子横硌在木窗框上,上半身冲下挂在窗外,更一件晾晒在衣杆上的人形衣服一样。
“喂!吓着了?胆儿呢!”
刘五直起身,小羊肖恩抱枕夹在腋下,露个黑绒绒的羊头在外面,看着跟被处刑了一样惨,“你也知道吓人,就是跳楼,也该是被调戏的花跳楼,轮得到你吗?”
侯岳上身特意晃晃荡荡,争取做一个合格的晾晒物,无风自动,自带表情包,“嘿嘿嘿!跳个屁!我特么是被你吓的,你蹲墙根底下干嘛呢?”
刘五看着那头乱糟糟的卷毛在东升的晨光里懒懒散散的蓬松成炸毛状,看似随意,却自带主人的气质。
他笑着摆摆手,往后门走。
“喂!再聊会儿啊!请,请你吃早点吧!”侯岳扯着嗓子喊。
刘五一步一步从后门里又退回来,直到退到能看见挂在门框上的人,“你做?”
侯岳惊悚的一瞪眼,试探着问:“你吃吗?”其实他想问你敢吃吗?
刘五秒懂,点头,挑眉说:“行,那还是买吧!”
侯岳回手又不知道从哪摸出手机,臭不要脸的说:“钱转你,我要一套烧饼里脊j-i蛋,再来一份培根蛋……怎么了?”
刘五抱着胳膊,仰头仰的后脖颈疼,正左三圈右三圈的绕着脑袋活动,再就是他挺想打人,这小子指使人成习惯了,一方面想打人,一方面又有点管不住腿的听使唤。
侯岳握着手机的手一点点垂下,越过发顶,大长胳膊直指地面,他眯眼笑着说:“这位员工,你老板我没你的手机号,也没微信呐!”
刘五正好绕到垂头的姿势,借着遮掩咧嘴一笑,再抬头恢复一惯清冷相,从兜里掏出个玩具似的手机举高冲侯岳摆了摆。
侯岳顿时傻眼,2g手机?!
“靠!你穿越过来的吧?”
刘五不置可否,收起手机,想起几个月前ktv的一幕,说:“我没微信,你可以……”发信息,他迟疑一瞬,“在酒吧工作期间我会一直在这儿,有事喊一声……”越说越说不下去,咬了下嘴唇说,“简历上我留了电话,你给扔了。”
侯岳挂在窗框上,冲血的脸通红,看上去像气的,“我呸!”他两手食指指着刘五的脸,刘五往哪挪,他往哪指,“躲你妹!个骗子!你丫电话是空……靠!”
刘五冷不丁被骂一愣,随后笑了,感情这人打过他手机。
侯岳跟个乌龟似的,龟|头一缩,窗户“哐当”关上。
刘五拎着两份早点,几步跨上楼梯,上了二楼,慢慢放缓脚步,门前站了一会儿,抬手敲门,随后早点袋子挂在门把手上,转身下楼。
侯乌龟这会儿不想吃早点,一直处于纳闷状态,背着手在卧室溜达的拖鞋底都薄了,也没想出来大清早五点为什么上了一宿夜班的人要蹲墙根?
这么一个自强不息的骗子!
一记手刀能砍晕老流氓张钧的人。
一个热衷于各种促销工作的人。
一个懂拿双份浓缩解酒的人。
会开车,会炒面,会带孩子,会……好像什么都会的男人。
为什么没身份证?
为什么用2g手机?
为什么……
侯岳一大早本想起来去陪他姥姥吃个早饭,结果被一圈一圈的为什么缠成了毛线团,成分复杂,越缠越大,越大越好奇,差点没给自己生生绕出j-i,ng神病。
“啊!!!”侯乌龟坐地上一声吼,吼完福至心灵,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侯岳成大字摊在地板上:“哥……”
对方铿锵有力,毫不留情的回了句:“哥什么哥!叫大爷!”
侯岳一呲牙:“哥大爷,您起了没?”
哥大爷跟阳痿了似的,气势突然弱了,好像刚才的铿锵有力都是幻觉,“大爷你个头!你大清早喊的一条巷子不安生,耳聋的都让你嚷嚷起来了,睡个毛睡。”
侯岳傻乐两声:“哥,海棠苑后院儿,您是不是安监控了?”
“嗯。”
“一会儿我去您那拷一份回来,您睡吧,晚安,不对,早安,别总大清早lu ,对得起晨光吗!拜拜!”侯岳趁对面的人爆吓前,赶紧挂了电话,一个鲤鱼打挺后,正对东升的太阳,做了个李小龙同款姿势“阿!打!”
傻逼中还真有那么点对味儿!
穿着睡衣,狂奔出门,门开瞬间,两袋正热的东西“啪叽”掉在脚面上,侯岳“嗷呜”一声,蹦起来头顶正中门框顶,又是一声惨叫“啊~~!”
这下不止整条巷子不得安生,现在连酒吧几个夜班补眠的人也安生不了了。
小五跑上二楼的时候就见侯岳一手捂头顶,一手搓脚面,面部扭曲,姿势还算优美。
左佑揉着眼边往楼上走边说:“岳呀!我现在一天比一天想毒哑巴你!”
小二趴在楼梯转角哈欠连天的嘟哝:“造孽了!谁能收了这个妖孽!”
侯岳闭着眼睛咬牙吼:“哪个傻逼暗算我?!”
刘五越走近越想笑,扶住侯岳说:“我买的早点……”
侯岳胳膊一抖,抬头看人“啊!”了一声后,不知道说什么,低头看看摊在地上的两个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