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还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枣子。”桑磊道。
“那当然了。”陈静挑了挑,从盆里挑出最红的一颗枣子给了n_ain_ai,又挑出第二红的喂给自己的男朋友:“这可是三百万一棵的枣树,结出的枣子,那能是凡枣吗?”
“咳咳咳!”桑磊抚胸,差点被枣核给呛住:“三百万一棵的枣树,没卖出去,就这么把枣子打下来,还给我吃?”
他带着一种毛脚女婿见公婆的心情来到乐陵,结果受到了国宾级待遇,简直受宠若惊,想要用品尝鹅肝松露的方式重新品尝一下这颗身价名贵的枣。
“想什么呢?”陈静在他的背上拍了一下:“又不是因为要招待你才没卖的,是n_ain_ai不舍得。”
重新躺回躺椅上听《三请樊梨花》的n_ain_ai笑眯眯地点头:“这枣树是老头子早年从山火里抢救下来的,种到院子时根都焦了一半,大伙儿都说养不活,可他x_i,ng子倔,天天浇水、施肥、修剪枝叶,睡觉都要抱着被子在树底下打地铺,总算把枣树给种活了。”
“静静小时候可喜欢吃这棵树上结的枣儿了,老头子怕她吃多了上火,一天只数上十颗大的放在她的小荷包里,小丫头吃光了荷包底儿就找她爷爷的麻烦,趴在老头子胸前揪胡须捏鼻子,不依不饶……”
她说着说着,就闭上眼,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桑磊听陈静说过,她爷爷两年前去世了,没病没灾,是喜丧,老人家临走前还强撑起身看了眼窗外的院子,说是要和老朋友告别。
给n_ain_ai披上了一层薄被,两人悄悄地回到了一楼客厅。
“那个外地商人开价被n_ain_ai拒绝了,”陈静和男朋友解释道:“这棵树是爷爷年轻时栽下的,陪老人过了大半辈子,留下来算是个念想。”
她注意观察桑磊脸上的神色,却见他轻松地笑了笑,脸上似乎有一丝自得:“说来说去还是我运气好,不然哪能吃上爷爷亲手种的枣?”
“去你的!”陈静捏起拳头砸了一下他的肩膀,心里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桑磊就住在了陈静家的客房内,呼吸着窗户外带着一丝草木香味的清新空气,他几乎有点乐不思蜀。
就在这时,“啪嗒”一声,院子内传来轻轻的响动。
“谁?”
桑磊披衣服从床上爬了起来,这家里现在只有他一个男人,他先去对面n_ain_ai和陈静的房间外看了一眼,确定房门好好地锁着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院内一片空荡荡,明亮的月光透过中庭照s,he在枣树上,令它的叶片更加晶莹如玉,似乎有盈盈光辉在上面流淌。
桑磊低头看了一眼,从地上捡起一颗掉落的枣子,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想来也是,这种安逸舒适的小县城,常住人口本来就不多,哪儿来的那么多犯罪事件。
正准备回屋的时候,桑磊一不留神,脚跟被枣树浮出地面的褐色根j-in-g给绊了一下。
他趔趄了一下,扶住树干。
“咦?”
感到手下的触感不对,桑磊松开手,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枣树的树干上不知被什么利器划伤,出现三道深深的伤口。
这些伤口十分新鲜,断裂处渗出泛着清香的汁液,几乎有一厘米深。
他仔细回忆,白天的时候这里似乎还是一片完好。
凭借着业内知名游戏主播的观察力,桑磊凑近了一些,似乎看到了什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巾,仔细地用纸巾包着手,从裂口中取出一小撮新鲜的毛发。
这撮毛发不知是什么动物留下的,低侧深灰,尖端泛着一丝银白,根部的位置似乎还带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在白色纸巾上缓缓洇开。
桑磊皱起眉头,将毛发包好,重新检查了一下院门上的大铁锁,确认完好后,决定明天将这件事情和陈静商量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就先报警,将陌生动物交给警察处置,他们带着n_ain_ai住到县里的酒店。
他们家中有老人,还是安全为上。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n_ain_ai虽然舍不得家里的老枣树,但为了不让两个孩子担心,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听他们的搬去酒店。
可就在第二天中午,他们做好了全部准备,才发现自己突然出不去门了。
院墙外侧被一层灰色的薄雾笼罩住,遮蔽了外侧的天空和道路。这层雾气清清淡淡,就如同山间的晨曦,但却无论怎样也看不穿,拨不散。
桑磊试着将一枚小石子投进雾气中,却见石子似乎凭空消失,隐没在一片灰蒙蒙里,完全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这场景令在场三人都有些不寒而栗,感到似乎有什么陌生的东西躲在这片灰雾中窥探着小院。
薄雾并不是静止不动的,在开门的一刹那,它像是寻到了一丝缝隙,向院内入侵。
桑磊发挥出游戏主播的反应和手速,拉着n_ain_ai和女朋友迅速后退,顺手从墙边捞起一根锄头,对准灰雾的方向。
却见灰雾在入侵后,动作变得缓慢了一些,它小心翼翼地扩宽着自己的活动范围,却始终和庭院正中的枣树保持一定距离。
有一丝雾气和大部队脱离开来,试探x_i,ng地轻飘飘碰触了一下枣树的树梢,却见树梢猛地一阵摇晃,簌簌声中,灰雾被挥动的枝叶打了个粉碎。
而枣树碧绿的枝叶,似乎也变得稍稍萎靡了一些。
陈静和n_ain_ai被桑磊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