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星脸红的原因当然是不肯说出实情。一位大姑娘总不能说害怕陷入感情的漩涡,又说自己命犯天煞孤星,一时竟沉吟不语。/p
“很难为情么?如果是这样,那就不要说了。”云蕾背过身露出一丝茫然,缓缓朝着地凤之骨行去。快要接近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道:“师叔呢?我想见一见她。”倪星浑身一颤,眸中灿灿生光,终于挡不住急雨落下的势头。云蕾也是面上一惊,方才谈话间并未在意,实则倪星的话早已暗示着了因已经死去。云蕾也正是想到这点才会有此一问,如今见到倪星的泪水,她的心也是七上八下,可仍是抱着侥幸问道:“师……师叔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声音里略带着颤抖,眸光里充满了期待。倪星更咽道:“师父早已升天。”这就像晴天一记霹雳,击的云蕾昏昏沉沉,麻木而立。不知过了多久,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低声道:“师叔的法体呢?我要把她带回去。”倪星哭泣着摇头:“师父肉身已化,师妹恐怕……。”云蕾跺了跺脚,泣道:“都怪我不好,若是早出来几年,定能将师叔带回东幻大陆。”倪星闻得此话,顿时止住哭声,怔怔打量面前这位少女,因为这“东幻大陆”确实很敏感,起初她看到绢帕上的字迹还存有疑虑,甚至不相信虞乔的判断,直到此时才可以确定自己的师父便是来自于东幻大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少女口中的大祭师卓玛莎。她凝望白衣耀眼的师妹,猛然想起虞乔讲述那位来自东幻大陆收集魂魄的少女,心底忍不住打了一记寒噤,若真是面前这位师妹收集魂魄,再结合绢帕上的留言,那么东幻大陆的野心可谓是昭然若揭。由于事关重大,倪星也不敢有丝毫大意,擦干眼角的泪水,柔声问道:“师妹的芳名可否见告?”云蕾衣袖掩面偷偷拭着泪水:“我叫云蕾。”挪开衣袖,望着地上的凤骨,喃喃道:“师叔为何这么傻,只要不离开东幻大陆也就不会死去。”倪星并没有在意云蕾之言,而是心惊肉跳的坐在一旁,心里不断念着“云蕾”和“云姑娘”,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因为据虞乔所述,那位来自东幻大陆收集魂魄的少女正是云姑娘。/p
“师姐,我有件事情想问你,还请您一定要说实话。”云蕾见倪星怔怔望着自己,悲声问道:“师叔究竟是怎么死的?”/p
倪星赶忙从沉思中清醒,低沉道:“师父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们也不知道,她老人家闭关期间不许门人子弟踏入半步,直到死后一年,我和师妹才在无意中发现。”倪星越说越激动,最后又是催然泪下。/p
云蕾吼道:“不可能,师叔怎可能轻易死去,她一身修为早已到了准仙的境界,依我看,一定是有人暗中下手。”倪星也是深受启发,沉吟良久,暗道:“师父当时死因未明,后来法身风化之事也是听百越讲述。”她越想越乱,总觉得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p
就在二女深陷于沉思,峰顶莫名起了一阵阴冷刺骨的寒风,吹得沙石飞舞令人睁不开眼。/p
“师妹,那地凤之骨呢?”/p
云蕾心中一惊,忙拍出两掌驱逐飞舞的沙石,迎着阴风来到凤骨处,蓦然瞥见一道人影迎空而去,很快便消失不见。/p
地上放着零散的凤骨,一眼便可以看出少了很多。云蕾气得银牙紧咬,挥袖收起零散的凤骨:“师姐,我去追那歹人。”倪星正要开口,可面前还哪里有云蕾的身影。望着手中的竹笛,心底涌起了无数疑团。她带着这些疑团穿过五行阵,来到地宫密室。望着干净的蒲团,依稀可以看到师父的身影,正悲伤之时,体内传来一阵剧痛,只有席地而坐运功疗伤。/p
运功行满全身,长吁了口气缓缓站起,绕着密室打量个不停,最终驻足在墙角处,目光被深深吸引。原来墙上绘有长长的一幅壁画,图中一位锦袍加身的中年人高高站在台上,台下跪着许多妖兽和人类,而中年人的身侧竟然供奉着两柄神兵,分别是一把长剑和一把弓。倪星皱了皱眉继续往下看去,高台上已经有两位女人高举着神兵,台下妖兽和人类做着奇怪的手势,嘴里似乎在呼喊着什么。接着往下看去,只见两位女人执剑互斗,二人不远处便是一条长长的河流,水面上标注着“阴阳”二字,倪星皱了皱眉继续往下看去,一位老尼盘膝而坐,门处站着一位奇装异服的女人,当倪星看到这时,忍不住喊了一声师父,因为画中老尼正是了因师太。她瞧着门处的女人又是一惊,目光又返回上幅画,原来此女正是河边相斗的其中一位女人。继续往下看去,地上竟然放着地凤之骨,旁侧站着一位少年,那少年手中所执正是凤骨做成的笛子。倪星打量了一阵,心中暗道:“这些画一定是师父所绘,手拿竹笛之人分明就是我,只是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她数了数图中的凤骨,不多不少,正好六十三块。继续往下看去,苍穹之上只有一颗繁星,那星星之侧悬立着一支竹笛,黑暗的地面满是各种凶恶的妖兽,一位女子披头散发的站在妖兽身前,怒指着空中的竹笛。她沉思半晌仍是想不通这些图的含义。本打算就此离去,忽然瞥见图尾的字迹,凑近细看,只见墙上书有“我徒看完这幅画一定要尽块毁去,那支用凤骨所造的笛子千万莫要送与他人,切记,切记。”她跪地俯首,为了遵照师父之意,毅然将墙壁上的图案毁掉。/p
天色已明,郢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