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就九点钟,按摩馆,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白简先看了丁猛一眼。
后者已经站直了身体,双手c-h-a在裤袋里,半眯着眼睛。
没有了刚才盯着自己看时的几分色气,此时的他,神色中明显多了几分悍然的匪气。
“怎么,那个姓雷的又要约你?妈的,还要不要点脸了!”
白简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放低点声音。毕竟这个186生起气来,粗豪的嗓门跟个炮仗也差不了多少。
“不是,不是像上回说的包场什么的,他的意思是明天要回澳大亚了,今天要带和我有误会的人过来,大家把问题说开了,也是为了我以后的安全着想。”
白简顿了一下,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惹到了谁,和谁有什么误会,雷老板既然说能把这件事搞清楚,我也想一了百了。不然像这次,我是没什么,你却跟着受了伤,说实话,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丁猛用力摇了摇头,“你不用不好意思,只要像昨天一样,夜里帮我加加餐就行了。”
白简:“……”
丁猛看了看表,“你说的也没错,确实得把事情搞清楚,好以绝后患。这样吧,帮我找套衣服出来,我陪你去!”
按摩馆前,黑色加长轿车稳稳地停在了门口。
车门开了,雷闯和一个女人,一起从后座两侧走下车来。
第40章
看到丁猛和白简一同走进按摩馆, 范平像一只胖燕子般飞奔到门口。
被雷总和那个神秘女人弄得一脸兴奋的他,两只八卦的眼睛像是开动了阀门,滴溜溜地转。
这三男一女、两两对峙的场面, 实在太让人激动了。
不过他反应倒快, 看到丁猛一脸痞气地站在白简身后,忙贴到白简耳边, 小声提醒道。
“186虽然知道你不是盲人了,可还不知道你就是白光吧, 那个雷老怪不是说想看你的女装吗, 要是他一会提起来你在酒吧女装演出的事儿, 岂不是要露馅了?”
白简“嗯”了一声,确实,在来的路上, 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那就是,自己要不要对丁猛将所有的‘伪装’都全盘托出。
他承认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对这个粗豪的东北汉子有了好感。
这好感是在不断的接触中,从外及内, 一点点生成的。
吸引自己的,先是他充满了男人味道的外在。他的脸,他的身体, 甚至于他的声音,都好像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长成的一样。
没有人能够否认,一个人外表的吸引力,往往是一份情感的起源。
但是外表终归不过是一层虚无的皮, 如果好看的皮囊里,包裹的是破铜烂铁,这样的人,不仅无趣,更让人反感。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面对一心只想增强身体能力,yù_wàng大过天的丁猛,即便是拥有爆棚的吸引力,白简对于他,依然是无感的。
不知道改变是从何时何地开始的,或许是从他对老白的救护,还有他看似粗豪却细心的关怀里,一点点开始漫延的。
直到那天在他的门外,自己听到了,他酒后抱着老白无奈甚至有些悲凉的倾诉,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一直都在错怪和冤枉他,一个外表很爷们儿,骨子里却很自卑的男人。
这样巨大反差的丁猛,让白简产生了自责,多了同情。
而当流氓的木棍击打在丁猛的背上,用他的扑挡遮住了对自己袭击的时候,在这同情中,已经有了一份不能再欺骗自己的好感。
是啊,如果没有这好感,自己又怎么会主动提出,跑到他的家里去陪他‘同床共枕’呢?
可是,虽然自己对他有了好感,但就像隔在大床中间的那个抱枕一样,似乎在两个人之间,还是隔着些什么。
或许,是无意中听到的,丁猛父母期盼大猛子抱孙子的对话。
也有在乐队时,叶茂无意中透露的,陆馨雅与他大哥之间的渊缘,还有她对他大哥的好感。
当然,也有自己男扮女装,想要为母亲圆上摇滚梦想的坚持。而这一点,也是自己到底要不要揭开面具的,很重要的一点。
因为他忘不了,那个因为身为女人,而完全不被人看好的妈妈,在舞台上受尽嘘声,却坚持演唱摇滚的画面。
虽然这坚持的阻力是如此之大,大到白简不知道有多少次有了想要放弃的念头。但是为了母亲,他还是想再努力一次。
因为在白简的心里,有一种很深很固执的执念,那就是女装的自己,在舞台上放歌的时候,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妈妈。
所以,抛开其他的层面,对于身为‘捍卫’投资商的丁猛,一个在投资时重视效益与回报的商人来说,自己究竟要不要轻易揭开最后那层虚假的皮呢?
“范范,帮我个忙,拖住丁猛几分钟,我去和雷闯说句话。”
看着清秀干净的男生走到雷闯身边,悄悄耳语的时候,那个一直端坐在雷闯身边,始终戴着墨镜的女人,扶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不停地叩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