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将自己的想法说个县太爷听,说完了又加了句:“要不咱就听听她自己的意思?要她来选,到底以后怎么过都是她。”
“那姑娘我见过,是个心思深重的主。”县太爷道,“你是太好心了些,只是你的好心,再旁人开来恐怕就是往上爬的杆子。若是咱们真的这么说了,那人只会求着本官留下她,留着她伺候长安,等入了府她又是咱们的远房亲戚,咱们不好怠慢她。天长日久的等她找了几回接近了长安有了苟且的事情,那身为亲戚,就一定要有个位份,不是正经的n_ain_ai,也应当是姨n_ain_ai了。”
县太爷是在京城里头待过的,什么样的事情都听说过。那日瞧见那赵如月,就能感觉到赵如月是个心思活络的主。若是个老实的,当时县太爷问了尽管回答就是了,赵如月偏偏要衬托自己的贞洁,去贬低李嫣两句。
若是旁人,县太爷还能无视过去,李嫣是他的妻子,那里能任由赵如月妄自菲薄?而且得知了说错话以后,那赵如月也知道当时祈求处罚,防止秋后算账。
这么个女人显然是宅门里头待久了,满腹的心思算计。这样的女人在宅门里头确实是能活的长远的哪一类,县太爷也可怜她的身世,只能自己靠着自己。但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人进自家的门,更不可能容许她借杆子往上爬。
李季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啥世面都没瞧见过,总是他再聪明,也很难懂得县太爷说出来的这些。
李季想一想道:“要说赵如月会选择过来这是有可能,毕竟您的官职比县丞高,可肖像二狗子……这不太可能吧,要知道她连二狗子的面都没瞧见。能想的那么长远?”
“我也不知该说你是不知道宅门这个大染缸,还是不知道这个村里头出来的女孩。”县太爷坐正了身子,给李季分析道,“你好好想想,那姑娘都走过什么样的路?”
李季仔细想一想:“她当初是被买进城里的,可买进谁家是不知道的,只知道不可能是直接卖到县丞家里头,因为赵钱他连县丞家里在哪儿都不知道。那就因为什么原因进了县丞府里头的。然后被县丞家里头的大姑娘瞧中提拔了。她头一次回村里,就是那个时候。”
县太爷点头道:“然后她被县丞看中,被县丞收了通房丫头。县丞那人我清楚,虽说唯利是图了些,但也是实在宠着自家姑娘。这与自家姑娘的丫鬟苟且,是会坏了姑娘名声的,他不是这么糊涂的人。”
李季微愣:“您的意思是赵如月?”
县太爷点头道:“你出身不高,恐怕对通房丫头的意思不太明白。”
李季奇怪道:“不就是半个妾吗?跟了主子以后身份太低,不能给个像样的身份?”
县太爷摇头道:“这是以面概全了。其实通房丫鬟的真正意思,就是能够在卧房里伺候的丫鬟。就像是昨夜伺候你们的,算起来都是你们的通房丫头。只是比普通的丫鬟高一个台阶,却并无别的意思。”
这个县太爷不说,李季是不知道的。等县太爷说完才恍然大悟,脑袋灵光一闪,明白了县太爷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赵如月从小姐的丫鬟伺候到了县丞的房里头,肯定是使了什么手段?”
“若非这样,就算她美若天仙,为了女儿清誉,县丞也不会轻易猪油蒙了心。不过那确实是个绝情的人。那日她说了李嫣的坏话,气坏了我,县丞都是看在眼里的,这姑娘回去,恐怕日子并不好过。”
所以县太爷才会说把她赎身后送回村里头。县太爷容不下有野心的人,担念在她对县太爷找回儿子这件事上有功的份上,县太爷愿意出手帮一帮。
李季虽说见识短浅,但人聪明。县太爷说了个头,后面的就想到了:“那天她说嫣姐的坏话,恐怕是认为您有心收她入房吧。”就像县太爷刚刚说过的,若是个没心眼的,怎么问就怎么答了。特意说那么两句贬低人的话,不过是为了衬托自己罢了。
赵如月为什么要用李嫣来衬托自己的好?这目标也就只有县太爷了。
若是赵如月真的顺着杆子进了县太爷府。那么不论她进了哪个人的房,对她来说都是翻身。只是相对来说,二狗子是这府里头唯一的儿子,将来县太爷的一切都是二狗子的,相对于岁数大的县太爷,二狗子才是香饽饽。
被县太爷这么开导一番,李季想通了,心里头有些发寒。在村里头见过两次赵如月,只是觉得赵如月有些仗势欺人,虽说有些瞧不过去,可本身她是个可怜女人,还是被至亲卖了的女人。对家里头心怀恨意很正常。有了地位,回乡报复发泄心里头的怨念也很正常。
事实上,现实点说,赵如月这种情况,费尽心思的往上爬,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么多的正常堆砌在一起,李季却有一种掉头躲开的冲动。只是在村里头干干净净获得太久了,就见不得这些了。
县太爷点头证实了李季的猜想,李季头放低,心里头几番周转:“她确实无路可走了。不能回村,她爹娘是吃r_ou_你不吐骨头的。县丞觉得她得罪了你,赵如月在县丞那里肯定米有好日子过。就算是不算计旁的,这里也是她最好的出路。”
这话说出来,县太爷就知道李季心里头有一念之仁。这其实是好事,人心都是r_ou_长的。心狠手辣的,那才是恐怕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按你说的,要她自己来选。只是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