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张张嘴,身子已经开始发颤。如果是李季自己,李季还不会这么在乎。如果因为他连累的外人,李季怕是做鬼都不安生。
“李长还有李金他们都回村了,老太爷他们也在村里头。那么多人,能护住吗?”
县太爷从李季的语气里听到了绝望的滋味。对于一个普通百姓来说。别说是一个副将要他的命,就是一个士兵,对他来说也是躲不了的灾难。
县太爷目光放低,似做下了什么决定:“事无绝对。他拿地位压人,只需用更高的地位反压回去,便是了。”
李季不懂:“咱们去哪里找比他还高的人压他?”
县太爷脑袋急转,将前后想个清楚。叹口气道:“老天爷是真的不打算我安生了。”
李季只是看着县太爷,等他说下去,县太爷笑道:“你可还记得,我曾收到吴国君王的信。”
李季手直接抓住县太爷的手腕:“这怎么能行!您不是不去了吗!”
官场可丝毫不必战场上轻松。县太爷曾经败了一次道这个偏远地方当县太爷已经是万幸了。现在若是再去,可能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县太爷道:“我也想了,在这山中,未必真的是安全的好法子。人也不是躲起来,是非就真的能远离的。我也只有真正站在绝对的高位上,才真的有能力保护你们。更何况我自己也不能确定,我是不是真的适合逍遥自在的闲散日子。”
“那您的准备呢?”李季哽咽道,“您还做了哪些准备,山里头的府邸已经开工了。”
县太爷能感觉到李季的在乎。这么一张通缉令终于让县太爷彻底坐下了决定。本来,他就是个心系百姓的人,这样的人,有怎么可能安生的待在山中躲着?
夏国刚灭,他刚失去县太爷的这个地位,就已经有人欺负上门了。想要保护儿孙,就要站在绝对高的地方。就算路上有些冒险,但对于他来说,是值得的。
“我总有一日会告老还乡。小季,你也不用劝了。我已经想好了,也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命数。趁着我还在这里,咱们父子三人也好好待一待吧。”这一去山高路远,再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李季眼睛红的厉害,看看二狗子,想要让二狗子说两句话。二狗子其实跟县太爷相处的不算太融洽,甚至交流都不是很多。一直都是李季跟县太爷聊的亲昵,二狗子在一旁泛酸。
可真等县太爷要离开的时候,二狗子心里头是真的不舒服。
“我打猎,你当官。我们是一样的,改不了习惯。你去,我不劝你。我跟李季,等你回来过日子。”
有这么一句话,比千言万语都管用。
“你们都是好孩子。”县太爷伸手将两个儿子抱在怀里。原以为寻到儿子,终此一生都是山水作陪,子孙为伴。没想到他还是离不开那官场。
这样也好。
县太爷持笔,一字一句写下回信,交给信得过的人,让他们交到本地军队的将军。既然吴国皇帝想要招募县太爷,这边的高层军官不可能不知道。
只要这封信递上去,要不了多久,县太爷就会进京为官。在以后是什么样子,可就难说了。
趁着吴国皇帝下令的空档,县太爷住进了李季的巨型帐篷,还带过来几个伺候的小厮和丫鬟。
李季和二狗子也跟很当了几天正经的少爷,拢共那么大点地方,还有那么多下人,二人也实在没必要跟他们抢着。
小土豆跟他们生活在一块。到底是孩子,可塑x_i,ng强,光是站在那里挺着腰背着手,就比李季和二狗子更有少爷样子。
小土豆要跟县太爷走的,这是小土豆自己的选择。他既然想要读书,想要入朝为官,这一次直接进京,跟在县太爷身边,能让他学到更多的东西。
“快来尝尝,刚炒的榛子,火候正好。”李季端着盘子进屋连忙放下,手烫的直摸耳朵,“到底是当厨子的厉害,炒个榛子火候都刚刚好。快来试试,都是我和二狗子炒的,爹您尝尝。”
县太爷伸手摸了摸,很热。李季拿起一个在手上不停换手吹气,等凉了,就着开裂的口子拨开,将榛子仁递给县太爷。
县太爷接过去吃进嘴里:“确实香。”
“喜欢就多吃些,我们还摘了很多。地里头菜基本都下来了。都烘干了背着。就是您总不说喜欢吃什么。不然知道了,也能多给你们准备不是?”
县太爷笑道:“你倒是c,ao不完的心。”
李季继续给县太爷剥榛子:“有人疼你还委屈了?”
二狗子端着炒松子进来,瞧着李季手里的榛子仁,也伸手剥了一个,不过没有直接给县太爷,而是伸手将李季手里的仁换成了自己的。然后面不改色的将李季的剥的榛子仁塞进嘴里吃了。
李季硬着头皮将二狗子剥的榛子仁送到县太爷的手里,会头看吃的正香的二狗子,也舍不得训他。
县太爷算是习惯了。有这么个扎心的儿子,总比没有来得强。
没有人回去提要走的事情。眼下就是正常过日子。每日起来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吃过了饭聚在一起聊天。二狗子出去打猎,翁婿二人就近林子里转一转聊一会人。二狗子打猎回来,再研究做什么吃的。
仿佛县太爷根本不会离开一般。
那边的二铲子刚刚找到自己的娘,此时正跟她抱在一块诉说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
二铲子娘不用多想。正式去年跟当时还是叛军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