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朱师父愿意受鞭,意志坚决,贫尼就不多作劝阻了。”玄静师太转而看向静仪,继续说道:“静仪,由你来吧。”
“是!”静仪回答后,便往内堂后走去,只是在转身之际盯着土羊多看了两眼。
土羊不以为意,仍旧低着头,默不作声。
而那位玄净师太的尸骨却仍旧被摆放在地面之上,只半裹着一层薄陋的僧袍,一旁的女尼,也并未有人有想要将其尸骨收殓起来的意思。
看样子,这玄静师太与玄净师太二人不但法号相近,而且说不定其中还发生过某些说不清的事情。
不过一小会的功夫,静仪就从内堂后走了出来,而手中却多了一根拇指粗细的荆条。
那根荆条虽然已经剪去枝干上的小枝,但仍有一些凸起的脊岔与小刺在上面。
如果要是凑近观察的话,就能发现这根荆条表面很是湿润,还不是单单浸水那么简单,应该是长时间用水泡过的,没准是庵中为了训诫女尼所准备的罚具。
这一鞭下去,稍稍用些力,可不是光忍忍痛就能轻易承受的。
范仁藏在风中,于内堂外窥探着事情的发展。
他看到这里时,也自觉不能什么也不做。
那位玄静师太,虽然已经出家,但是身上的那份态度,可不是出家人该有的。
就算不当是违背约定,未免也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
于是,范仁伸手便从深夜里擒来一缕凉风,然后将这风夹在掌中,用嘴往其中轻轻送了一口气。
等到张开双掌之时,只见两条头发丝粗细由水凝结成的游蛭就显现了出来。
他屈指一弹,两条游蛭分别就冲向玄静与朱痴的背脊处,相接触后便完全隐没。
朱痴的背脊本来就坦露在外,那游蛭附到背上时有些凉意,他只当做是有凉风吹过,并不在意。
而玄静师太感到那股微凉时,略感瘙痒,以为是有小虫跌入了衣服里,还伸手往后腰处摸了摸,只可惜什么也没摸出。
静仪持着荆条径直来到了朱痴面前,但眼睛却总时不时地看向土羊,眼见朱痴并没有什么反悔的意思,就对其点了点头。
朱痴也明白,随即就转过了身来,双手合十后,就闭起了双眼。
“小僧准备好了。”
土羊见朱痴如此,也稍稍抬了点头,多看了一眼。
嗖嗖!
荆条划过空气,抽在风中,发出了凌厉的声音。
啪!
一声脆响后,荆条附着着些许赤红色的残影收落而下,不知是荆条上的外皮,还是朱痴身上的血肉。
嗖!
啪!
一鞭过后,静仪毫不停息,紧接着就落下了第二鞭。
啪!啪!啪!
然后又是三鞭,一连五鞭下来,一气呵成,再往朱痴的脊背上看去,已经有些模糊的红色了。
但反观朱痴本人仍旧是双手合十,闭目不动,连眉头都未曾紧皱,只是口中默默念诵佛经的速度有了些变化。
五鞭之后,还有五鞭。
但从第六鞭开始,静仪每鞭的间隔,就开始一鞭比一鞭长。
先是重鞭五下,然后一鞭鞭放慢速度,缓缓施压,不但有ròu_tǐ上的折磨,还有心灵上的压迫,因为你并不知道下一鞭会在哪一刻落下。
不得不说,这心计用的还算是够深的。
等到第九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朱痴一直紧闭双眼,口中只是诵念佛经,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要反悔,想着将土羊交出去。
但其身形虽然站着,但明显能看出来在摇晃不已,下身的僧裤都被浸湿了一大块,看不清是血是汗。
再看向静仪时,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股镇定,略有狠色,但稍有迟疑。
往她手中的荆条上瞧,只见荆条枝头在缓缓地滴下些液体,落到地面之上。
每一滴鲜红落下时,土羊的内心就会产生一次挣扎。
若是仍有人在观察着这只凶兽,就能发现其低垂的头颅下早已经积了一小滩涎液,俨然就快要馋死了。
这和尚真的就是只想要佛经么?玄静师太内心这样疑问道,但是最后那一鞭,她也没有想去阻拦。
嗖嗖嗖!
梆!
荆条抽上去的声响竟然都变了音,静仪低头一看,荆条中间的部分已经扯裂开来。
而朱痴的后背,也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十鞭已过,朱痴缓缓睁眼,双目之中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只是脚下一点点搓着地转过了身来,才能显出些艰难。
他用一种平凡却并不常凡的语气对玄静叫了一声:“师太!”
静仪见朱痴受了十鞭,而那后面的凶兽还是无恙,岂不是辜负了玄静师太的意愿。
她拔出配剑来,慢慢地往前挪动了一点,等待着玄静开口。
一步,两步,玄静师太伸出了左手,扬起了衣袖。
“静仪,去将佛经取来吧。”她既已出家,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太过,眼下此状,愿赌服输。
静仪皱了皱眉,收起配剑,就离开了内堂,很快就提着一个黄布包袱回来,交到了朱痴手上。
朱痴背后失去大半知觉,但还是坚持着还礼,接过包袱之后,在腰间僧裤上擦了擦手上汗水,才将其解开。
里面则只有一本厚厚的经书。
大威.....化德元落丹华普阳真经,范仁在稍远处也暗暗瞧着这经书,单看名字并不熟悉,但此经极其厚重,有一种古旧的岁月感,应该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