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绪方决意离开广濑藩的日子。
虽然他身上的一些伤还没有彻底好透,但据玄安所说——这些还没有彻底好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不会影响绪方活动,也不会影响绪方挥剑。
既然玄安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绪方便索性决定就这样终止这漫长的养伤生活,离开广濑藩。
仿佛是老天爷也给绪方帮忙似的,今天是个十分舒适的晴天。
太阳虽然高高挂在天上,却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闷热。
时不时地还会有微风吹来,十分地舒服。
这样的天气,外出远行再合适不过了。
仓永主动提出了要给绪方送行。
对于仓永的这送行请求,绪方没有多做矫情,十分爽快地同意了让仓永送他一段路。
虽然决定于今日就离开广濑藩,但绪方并没有急着离开。
而是先绕了一段路,去看一看许久没去过的流屋。
在确定了阿咲和阿福现在的生活非常地安定后,绪方才敢放心地离开广濑藩。
“绪方君。”
落后绪方半步的仓永,突然朝绪方问道。
“你……真的就打算穿这套衣服吗?不打算换别的衣服了吗?”
此时的绪方,正穿着黑色的袴、深蓝色的和服、以及浅葱色的羽织。
脚上穿着黑色的布袜,瞪着草鞋。
头上戴着顶斗笠。
左腰间插着光从刀柄、刀鞘便不难看出造价不菲的打刀与胁差。
斗笠也好、刀也好、身上的衣服也好,无不崭新至极,一看便知是近些日子才购入的新物。
绪方低下头看了看他现在的穿着。
“家老大人,我这样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袴和吴服倒是没问题,主要的问题,就出在……你的羽织上。”
仓永抬起手指了指绪方身上的那件浅葱色的羽织。
“绪方君,你真的不打算换一件新的羽织吗?”
“哦,羽织啊。”
绪方摸了摸他身上的这件宽袖浅葱色羽织。
“不必了,家老大人。我很喜欢这件羽织,所以没有更换的打算。”
对于仓永的这问他是否要换羽织的举动,绪方非常地理解。
在这个时代,浅葱色是相当土的颜色。
最流行的颜色,是像黑色这样的深色。
穿着浅葱色的衣服出门,就像是在向世人宣布自己是一个乡巴佬一样。
不过绪方对此并不在意。
浅葱色是他很喜欢的颜色。
即使这个颜色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是十分老土的颜色,但绪方也没有任何要换另一种颜色的衣服的打算。
“……算了。”仓永轻叹了口气,“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是绪方君您的自由,我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了。”
“家老大人。”绪方突然出声道,“再陪我绕下远路,去个地方吧。”
“没问题。”仓永痛快地说道,“你现在想去哪就去哪吧,我会奉陪到底的。反正我现在的时间也多。”
“感激不尽。”
绪方带着仓永与飞猿二人在町内左转右拐。
很快,便抵达了他的目的地——玄真寺。
准确来说,是玄真寺后方的墓园。
带着仓永踏进玄真寺后方的墓园后,绪方便径直走向了他的师傅半兵卫已经师兄弟们的墓。
他想在离开广濑藩之前,再来见他的师傅、师兄弟们最后一眼。
除了来看师傅、师兄弟们之外,绪方也顺便也看了看一郎他们。
在墓园内有着6座一看便知是新建起来的墓碑。
这6座墓是一郎他们的墓。
在对松平源内的刺杀成功后,仓永将一郎他们的尸体都葬在了这座玄真寺中。
养伤的这段时间内,绪方也数次前来这里祭拜一郎他们。
……
……
“绪方君。你知道……这3座墓是谁的墓吗?”
在绪方逐一扫去落在师傅、师兄弟们的墓碑上的落叶时,一旁的仓永突然朝他这般问道。
绪方循着仓永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3座绪方此前从未见过的墓碑。
从墓碑的模样上来看,还是3座比较新的墓。
“这是……?”绪方疑惑道。
“……这是在遇见绪方君你之前的事情了。”
仓永的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
“在见到绪方君你之前,我曾遇见过3名同样也是剑术高超的武士。”
“我有意招揽他们,让他们助我一臂之力,一起诛讨主公。”
“而那3名武士……拒绝了我的邀请。”
“虽然那3名武士在拒绝我的邀请后,都拍着胸膛跟我保证他们绝不会将我欲刺杀主公的企图告诉给任何人。”
“但是……我这对主公的刺杀计划,承受不了任何一丁点的意外……”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派人暗杀了他们。”
“幸好他们3人都只是普通的下级武士,暗杀起来十分地方便。”
“……原来如此。”绪方的脸上浮现出一分耐人寻味的笑意,“幸好我当时接受了家老大人您的邀请啊,要不然我可能也要躺在这了。”
“嗯。”仓永的脸上出现了一副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的表情,“太多的无辜的人……因为我而死了啊……”
说罢,仓永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小把短香,给这3名可怜武士的墓上着香、双手合十念着祷文。
……
……
在看完了墓园内的师傅、师兄弟们、一郎他们最后一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