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月光下,万盏灯火前,赵宗宁流着眼泪,看着他们俩。
见已被发现,赵宗宁索x_i,ng放下捂住嘴巴的手,抽着哭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何要哭,可是看到这一幕,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哭。
赵世碂叹气。
被发现了啊。
他并不怕被发现,只是公主殿下怎就哭得这样伤心呢。
赵世碂与赵宗宁遥遥相望的时候,赵琮望着右前方一片无人照看处,他眨了眨眼,微微低头,装作并未看到。果然有个黑影一闪而过,赵琮立即抬头,托月光太亮的福,捉住了对方的一截靛蓝衣角,衣角上的银丝线同样一闪而过。
赵琮反倒翘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笑罢,他静静收起笑容,回身一同看向伤心流泪的妹妹。
“唉。”赵琮叹气,难哄啊。
易渔魂不守舍地从金明池跑出来,他的小厮在外头等他,见他出来,赶紧上前,询问道:“二郎,咱们可要回家?”
“回,回家?”易渔吓傻了,语不成句。
“您可放了花灯?”小厮不解。
“对,回,回家。快回家!”易渔拉住小厮的手臂,手上青筋爆出。他瞧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二郎,您,您别急,小的去赶车来。”
“我,我同你一道去!”易渔近乎疯狂地拽着小厮的手,他只想快点离开这儿,他怕再晚一刻,他的命就没了!或者说,他的命迟早得没了。头一回,他慌神到如此地步。
易渔的新小厮很靠谱,赶上马车就往城中赶。
只是他们还未到城中,便有几匹马从身后追上,马上的人个个面容严肃,更快地往东京城中去,惊慌失措的易渔并未发现。
待易渔他们进城时,城门处突然多了许多护城侍卫。
今日是节庆,虽加了两成的守卫在城门处,但不过做做样子,出城的时候还未有人查,回来时却忽然查起来,易渔更慌。
也好在,对方掀了帘子仔细上下看他一眼,问了是谁,小厮自豪说道是宝应县知县易渔易大人之后,侍卫便痛快放行。
他们一走,搜查的侍卫就赶紧到城楼上汇报道:“大人,刚刚有个十分符合的人经过,靛蓝色衣衫,衣摆上绣有银丝线。”
“是谁?”
“宝应县知县易渔。”
对方点点头,赞道:“不错,继续查着,但凡是这样的人,不论年龄x_i,ng别,全部记下来!”
“是!”侍卫得了夸赞,很是高兴,转身下楼继续尽职搜查。
金明池中,五殿中亮起了灯。
殿中十分安静,唯有女子的哭声,赵宗宁哭得很悲切,停都停不下来。
赵世碂抽出一块帕子递到她面前,赵宗宁将他的手用力打开,换个方向继续哭。
赵琮接过赵世碂手中的帕子,亲自起身,坐到赵宗宁身边给她擦眼泪。
赵宗宁原本也想打,见是自己的哥哥,不好拒绝,却又不想接受,哭得更为伤心。
“别哭了,哥哥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赵琮心疼道。
话匣子一旦有人开,便会源源不断。
赵宗宁逮住话头,哭着大声道:“为什么!这些都是为什么?!我是不是看错了?哥哥,我是不是看错了?”
赵琮柔声道:“你没看错。”
“他是小十一!他是男子!”
“他——”
赵宗宁打断他的话:“难怪上回我瞧见他跟哥哥睡在一张床上!”她气得抢过赵琮手中的帕子,砸向赵世碂,“你是不是逼哥哥?!是不是?”
赵琮无奈道:“朕是皇帝,他如何逼?”
“哥哥是不是因为他替你挡了一刀才如此?哥哥,他是你的侄儿啊,您怎能这样?”赵宗宁越哭越委屈,她真的觉得天快塌了。
赵琮心疼地搂住她,哄道:“行了,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