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陆子筝手持令牌,一边念咒一边抬手画符。半空亮起黄白交织的术光,大地微微震动,三人的脚下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它的外轮绘着一只翱翔的凤鸟,威严无限,睥睨众生,甚至隐隐可以听到悠远的长鸣。
阮软惊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惟妙惟肖的凤鸟。
三人又齐力往阵盘中注入大量灵力,精纯的力量将空气都扭曲了,忽然一道橘红的光柱破阵而出,射向辽阔的苍穹,又分裂成细小的丝线,编织成一个大网,将整个宗门都笼罩在内。
陆子筝喘了口气,抬手擦去额间的汗水,又拿召出三十六座镇鬼宝塔分立宗门的各个位置,才带着众人返回断情峰。
屋外的冷风阵阵,将衰败的枯枝折断了不少,就连新抽的嫩芽也没能躲过。相比之下,屋内就安静得多,除了茶盏碰撞的清脆声响,什么都听不到。
陆子筝静心品茶,蔚澜和许孀烟如坐针毡,仿佛头顶始终悬挂着一把砍刀似得。
蔚澜总觉得师尊多年不见,气势又足了不少,直把人压得抬不起头。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主动向师尊坦白,指不定还能得到不太坏的结果。
谁料她才刚开口,就被对自己一直都宠爱有加的师尊出手打断:“你给为师闭嘴,那些账咱们待会慢慢算。”
她说这话的时候若有若无地瞥了许孀烟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蔚澜刚鼓起的勇气就被打散,顿时就没了主心骨,被许孀烟握住了手后,才后知后觉地点头应下。
相比她的狼狈,迟萱就潇洒得多,落落大方地敬师尊一杯茶,道:“徒儿恳请前去连成探查鬼门一事。”
陆子筝转过头来,微微皱眉:“你可记得我方才给你说了什么?”
她严重怀疑自己的话被徒弟当成耳旁风了,不然怎么还追着去送死?
迟萱不卑不亢:“徒儿当然明白其中凶险,只是鬼门一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了。”
说到这里,她略微苦涩地笑一声,“况且,就算是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可....”陆子筝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鬼门大开是事关三界的大事,确实并非一个护山大阵就能躲避的了。
她捏了捏眉心,还是忍不住问:“你的劫难....”
“无碍,既然躲不过,不如迎难而上,说不定还能寻到一丝生机。”
“如此....便依你。”
两人又言语上来往了几句,迟萱便起身告退。
不出意外的,她一走,阮软立马就偷偷摸摸跟了上来。
迟萱无奈地将她拦截:“不是说好了吗,鬼门一行,你好好呆在山里,剩下的就交给我去做。”
阮软眼神躲闪:“没、我....就出来散散步。”
迟萱并不作答,静静地看着阮软,她的目光平静,可总让人觉得能看透一切似得。
阮软所幸也不装了,忿忿道:“我有妖刀在身,连你都打不过我,凭什么就不让我去?”
迟萱挑眉,“妖刀不是刀刀的东西吗,什么时候成你的法宝了?”
阮软脸微红,干干地咳了两声:“刀刀....她跟我一心!”
言罢见她一脸戏谑,十分没脸没皮地将刀刀从铃铛里叫了出来,单手搂着肩以示亲密。
她不知福的是,尽管刀刀始终一脸冷漠,可这样的场景还是刺痛了迟萱的眼。
忽然想起那日的香囊,迟萱暗了暗神色,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阮软的请求。
冬末的太阳下山较早,她们三人一路北上,在日薄西山的时候才刚刚抵达沧城,距离连城还有将近一般的距离,就在城里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落脚。
阮软毫无形象地仰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真要累死我了....”
刀刀刚洗完澡,擦着身子坐到一边,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生着闷气。
倒是正在布菜的迟萱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哂笑:“今天明明是我飞了一整天好不好?你不就缩在我怀里吗,有什么好累的。”
阮软辩解:“谁说缩在你怀里就不累了?”她装模作样地甩甩胳膊:“你不知道我搂着你的腰有多累吗?可把我的手酸死了。”
“酸?”迟萱勾唇,“揩油还会手酸,长见识了。”
她可没忘记,这小混蛋时不时将手伸到她衣服里,摸摸这里,捏捏那里,甚至连身下都不放过,弄得她身心俱疲。
要不是有刀刀在,她可能直接扒了阮软衣裳,将她里里外外吃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