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斯羡觉得他说的全是废话。好在秦浈提醒了她:“梁家当家梁世河。”
“就是梁捷的亲戚?”
秦浈点了点头,对梁家的人寻来的目的,也已经有底了。
唐斯羡也想明白了,道:“我跟你们当家不熟,不去。”
梁家內知怒笑道:“你胆子可真够肥的,敢打我们梁家的人。别以为官府没捉拿你,梁家便会放过你!”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官府没捉拿我,说明这不是我干的。你们梁家要将罪名推到我的头上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你这张口就来、盛气凌人的态度,我去梁家就等同于去找死。”
梁家內知还待说什么,又有人跑了过来,他见到那人,略吃惊:“你怎么也来了?”
“阿郎说怕你喊不动这家伙,所以亲自来了,再过一会儿,就该到了。”
梁家內知思忖道:“阿郎果然十分重视此事。”
他也顾不得唐斯羡,跑回田边穿好鞋袜就往道上跑。唐斯羡喟叹道:“我从未见过如此狗腿的人。”
秦浈瞟了她一眼:“梁家的人来找你麻烦了,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唐斯羡将镰刀拿在手里,“我去看看那梁家要耍什么花招。”
秦浈突然伸手夹住镰刀的刀身,吓得唐斯羡一动都不敢动,忙问她:“小娘子,你干什么?”
“镰刀是秦家的,不许拿走。”秦浈道。
“你要就跟我说,突然动手,手指是不想要了?”唐斯羡刚想抓起她的手确认手指有没有被伤着,猛地想起自己还在女扮男装,而周围又是众多好奇的目光。
将镰刀还给秦浈,在秦浈接手时,唐斯羡在那白皙的手上没发现有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秦浈拧眉:“你去见梁家郎君带镰刀做什么?若是怕他们对你动手,那不必担心,你的身后有我呢!”
唐斯羡愣了下,这句话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上一次听到,还是在警校的时候。而再次听见这话,她仿佛又不再是孤身一人。
眼里浮上笑意,唐斯羡道:“那我去了。”
她走后,秦家的雇工上前问秦浈:“小娘子,我们要跟着过去吗?”
“不用了,你们安心干活。”秦浈将镰刀放好,然后对廖小毛道,“你去跟里正说,梁世河回村子了。只要你的话传到了,我就给你糖吃。”
廖小毛眼前一亮,转身飞快地朝秦天家跑去。
——
唐斯羡远远地便看见道上有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走来,心知他们大概就是梁家的人了。
对方人多势众,周围的地形对她也不利。她便跑到了一处地形相对开阔,利于她逃跑的地方等着。
梁家內知先一步赶到,哼了哼:“谅你也没有胆量逃跑!”
唐斯羡给他丢了个白眼。
梁家內知身后穿着大氅的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退开,梁家內知侧身退后两步,道:“阿郎,这就是唐思先。”
在梁世河打量唐斯羡时,她也在打量对方。然而俩人还未对峙上,梁世河身后又挤出一人,惊呼:“是你啊?捕鱼的!”
唐斯羡看见这年轻男子,有一瞬的无言以对,因为这人是早上才跟她买了鮰鱼的大主顾!
这人显然是梁家那边的,而她早上又将鱼卖得那么贵,他们算不算冤家路窄?
梁世河质问的话吞了回去,问年轻男子:“北望,你认识?”
“爹,我早上先你一步回来的时候,不是买了条鮰鱼嘛,那鱼就是他捕起来的,你说他能耐吧?!”年轻男子解释道。
梁世河噎了下,并不想理会他,扭头注视唐斯羡:“我今日来,是要替我们梁家的人讨个公道。梁捷前些日子夜里被人袭击了,他说是你干的,你可承认?”
“难道梁大官人不清楚,他最擅长装受伤来蒙骗别人吗?上次自己摔伤了,假装遇袭……最后官府都弄清楚了。”
“第一次他或许是真的假装受伤,可是第二次,他却是真的受伤了。”
“梁家势大,我等升斗小民哪里招惹得起?梁大官人不就是想要找个替罪羔羊吗,你们都不讲证据直接给我定罪了,那还等什么?直接将我送官府,逼我认罪呗!”
梁世河冷笑:“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
他身旁的梁北望插话:“爹,依我看梁捷被打也是他活该!他得罪那么多人,还打着梁家的旗号做坏事,坏我们梁家的名声。别说那些他得罪的人了,我都想打他。”
“二郎君,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乡里谁不知道梁捷是梁家的人?他们哪怕记恨梁捷,肯定也不敢动手,只有这个外来的,不知天高地厚才会动手!”梁家內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