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阿娇:“啊??”
“骗你的。”黎绛影忽然凑近她,微微屈膝,手撑着膝盖仔细打量着她,神情微妙中带着一丝同情,“不过,啧啧啧,你怎么这么确信她不喜欢女人啊?难道……你跟她告白过被拒绝了?”
刷地一下,云阿娇整张脸都变红了,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才没有,你、你满口谎言,无耻!”
她气急之下,伸手往前一推,就见黎绛影忽然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她一下子撞到树上然后滚落在地,她扬起脑袋,噗地喷出一口血雾。
云阿娇:“……”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那娇弱倒地的女骗子,明明自己连清气都没用,只是随便推了一下!
“玉荣……”黎绛影趴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她嘴角还挂着血迹,凄惨而深情的模样真是人见之动容,“今生你我恐怕已无缘,若有来世……咳咳,我应酸梨一定……”
她如此夸张矫情,云阿娇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就是装的!于是云阿娇往前走两步,正打算踹她两脚出出气,就见一个光风霁月之人自自己身边擦肩而过。
她一怔,羞涩顿时爬满心头。
来者正是一袭白衣唇角含笑的纪玉荣,她走到黎绛影面前,抬脚踩住黎绛影伸出的手:“一定什么?”
“我一定好好修炼,争取打倒掌门的女儿做你的护花使者。”黎绛影把手抽出来,扒着纪玉荣的腿站起身,手上被踩的泥也顺便擦到了雪白的裤子上。
她柔弱地晃了两下,哎呀一声靠到纪玉荣身前,纪玉荣就站着,既不推开她也不抱住她,任她靠着自己作乱。
云阿娇见此险些没气炸,她委屈地看着纪玉荣解释:“师叔,这个女人满口胡言,到处散播谣言,非说她是被你强抢回来的,还说一些不知羞耻的话!”
黎绛影凝眉咂舌:“呀,我就知道你们不信,正好正主在这里,我就叫你们知道知道,我,从不说谎!”
黎绛影拉拉纪玉荣的领口,道:“玉荣啊,你可是卜算之人,自然知道谎话说多了不好。诶,你告诉他们,是不是你强行把我抢回来的?”
纪玉荣眉梢一挑:“是。”
众人顿时哗然。
“那是不是你拿铁链把我捆绑囚禁的?”
纪玉荣微微一笑:“是。”
黎绛影狂笑着看向云阿娇:“你看,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下你们服了吧!”
云阿娇:“……不!我不信!!”她尖叫一声,激动地看向纪玉荣,“师叔,你怎么可能看上这种女人,是不是她要挟你?”
“咳咳咳!”黎绛影忽然咳弯了腰,她扒着纪玉荣的肩膀,颤抖着虚弱地说,“掌门之女,不愧是掌门之女,那一掌,好深的功力啊!”
“我没有!”云阿娇急切地看向纪玉荣,“师叔,我真的没打她!”
纪玉荣抓着黎绛影的后衣领,把她身子拉直,平静地对众人说:“天罗门禁止弟子私斗,若违门规,自去请罚吧。”
她不信自己。云阿娇既委屈又愤怒,看着黎绛影狠狠地咬牙:“既然这样,那我申请与你对决!”
天罗门禁止弟子私斗,但鼓励弟子明面上有分寸的比武。
黎绛影弱弱地抱住纪玉荣的手臂:“啊,我头痛,丹田痛,完了完了,说不定被云师姐打碎了。”
纪玉荣便轻叹一口气,对云阿娇说:“她不行,阿娇,别任性。”
“师叔,你就这么向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云阿娇伤心欲绝地看向纪玉荣。
纪玉荣但笑不语,抓着黎绛影的后衣领,就要带她走。
云阿娇再也受不了这委屈,伤心地跑走了,小跟班们连忙追上去。
……
黎绛影被纪玉荣带到无人处,纪玉荣停下脚步,忽然说:“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出戏?”
黎绛影拍拍衣袖站直身体,神情懒散:“没,还有件事,你们藏经阁里有部分书我不能看,想问问能不能给走个后门开个权限?”
纪玉荣深深地看着她,道:“为何?”
“好奇罢了。”
纪玉荣摇摇头:“你以为那是什么绝世功法么?那些只是被更改后仍旧存有争议,无法确定修炼后是否会带来巨大隐患的书。不让弟子们看,是怕他们随便修炼出岔子。”
人不过是浩渺天地间逆天而行的弱者,人不像神兽,生来就有强横的身体和力量,想要在无尽时光里飞升成仙,唯有踩在一代又一代先祖的肩膀上才有可能。
凡闭门造车者,在这场力量的角逐中都会走向灭亡,最终湮灭在时间长河内在无人记得。唯有流通的知识,才是真正可以流传下去帮助后人获取更多智慧的存在。
所以天罗门,绝不会像那些抱着一两个珍惜功法就当成宝贝、只给亲传弟子看的小门派一样,天罗门广开藏经阁,凡门下弟子,都有机会阅览群书。
若说功法被流传出去会怎样?那天下人就都会帮着天罗门一块钻研前行了。况且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弟子凝聚一心,天罗门的传承就将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