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绛影走到她身前，抬手，拍拍李湘水的头，悲伤地说：“对不起。”

李湘水一愣，脸上的厌恶敌对与慌乱竟慢慢消散了些：“说这些、做、做什么，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

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颠覆了自己人生的女人的！

黎绛影怜惜地看着她说：“当初吸你修为的时候把你的脑子一起吸走，真是太对不起了。”

李湘水：“……我杀了你！”

黎绛影微笑出门，反手挥了挥，让李湘水不要送。

深夜，她在无人处散心，空气中满是沁人心脾的草木香，轻轻的呜咽风声响起，躲在暗处的施嫣然悄悄出现。

“绛影……”缥缈的气音吸引了黎绛影，要不是她主动叫，黎绛影根本都找不到她。

“夜安，调查的怎么样了？”黎绛影走到她身边，找了个干净的石阶坐下。

“对不起。”白骨头颅轻轻摇晃，她说，“我太久没出来，外面很陌生，还没能找到调查的方向。”

“不要紧，慢慢来。”黎绛影安慰着。

“绛影，你不开心吗？”颈骨扭动，两个燃烧着魂火的黑黢黢眼眶对向黎绛影，幽幽风声响起，“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管是谁，面对可能会变成自己祖宗的替身这件事都高兴不起来吧。

黎绛影不想讨论自己开心还是不开心，她道：“我替陶家长老疗伤的事你应当知道吧？”

施嫣然点头，咔哒咔哒。黎绛影忍不住揉了揉耳根，虽然已经见过她很多次了，但果然，这声音和外貌对她这个普通人来说还是很有冲击力。

黎绛影继续说：“过程很顺利，大概明天就能彻底帮他清除体内的火煞了。今天陶长老邀请我去陶氏做客卿，说他们愿意举一族之力供奉我。”

她笑道：“这多亏了我体内的妖丹，之前有它在，我就没法修炼，现在好了，竟成了我翻身的底气。”

施嫣然问：“你答应了吗？”

“还没有。”

“你想去吗？”

“想。”去了陶氏，就不用再在外面流浪了，他们有的是钱，自己可以过上享尽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就算神凤遗裔的身份暴露，他们看在自己能清除火煞的份上也不会轻易对自己出手，而且还有施嫣然不是么。

施嫣然也会保护自己，两两相加，去了陶氏，黎绛影就可以咸鱼翻身了，不用怕被随便的什么人掳走吃掉，也不用怕小疯子醒过来弄死自己这个冒牌货了。

可是……

“为什么不去呢？”施嫣然静静看着她问。

为什么……

陶三煜也问了这个问题，当时，黎绛影给他的回答是：“我想再给一个人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能抓住，她就不走了，如果不能，她就要抛下她奔向光明的未来。

此时，黎绛影耸肩：“这不重要，我还需要考虑考虑。”

“好。”施嫣然没有异议，“绛影，我会保护你的。”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可是一个是疯子清醒了就想杀她，一个是骷髅白天就没影了。黎绛影很无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知道有没有看出黎绛影隐藏的意思，施嫣然又说：“我有东西要给你，在月影魔宫。”

“是什么？”

“是你……是绛影留下来的东西。”

祖宗的遗物？黎绛影有些好奇，不知道会是什么，又是否能从中得到“黎绛影”的信息。

“好，有机会回去的话就给我吧。”

“嗯。”

黎绛影又坐了会儿，身边的骨头架子同志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在她身边虽觉得凉爽，但时间久了就觉得骨头里面都发寒。

黎绛影搓搓胳膊站起身：“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嗯。”

……

黎绛影回来的时候，李湘水正盘腿在床上打坐，但她大概没怎么用心，黎绛影刚推开门她便发现了，闭着眼睛神色淡然地说：“回来了就赶紧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