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夏秋潋嫁给燕皇后,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清她的面容。
她依旧美的让人惊艳,只是与她在姜国时常穿的白袍素服不一样,她今日身披华丽的宫袍,包裹着纤细修长的身肢,发间的金步摇,轻轻晃动。
高贵而雍容,让人感觉更加无法接近无法亵渎。
她似乎没有变,又似乎变了。
虽然神色依旧冷清,双眸清幽冷凝,却自他进殿后,从未看过他一眼。
就算他上前给燕皇献礼时,她也微微低着头,丝毫没有看向他的意思。
他果然没有选错人。
夏秋潋的清冷,她的沉静,她的不喜不悲,她的不食人间烟火。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迷惑那个贤明的君主。
才能当做他的一颗最隐蔽最致命的棋子。
只是江询言却隐隐有些担忧,他与夏秋潋太久没见了,他并不确定夏秋潋似乎真的如他所想,依旧被他牢牢的掌控在掌心。
他需要找机会,单独见夏秋潋一面。
只是这机会实在太过渺茫,夏秋潋已是燕皇的宠妃,她是后宫的妃子。
而他如今的身份,是个别国的皇子,如何能近她的身。
燕挽亭坐在夏秋潋身侧,她的视野极好,几乎能看清殿中所有的人。
寿宴全程,她的目光都落在了慕容两兄弟和江询言身上,她似乎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但一直到现在,江询言和慕容两兄弟,似乎就连简单的交谈都没有,偶尔的目光相撞,也只是互相有礼的举起酒杯。
燕挽亭端着酒杯,目光仿佛不经意的扫过全场。
她比谁都清楚,她的敌人,今日都在这。
她躺在胸腔的心,正不安分的跳动着,许是酒意掩盖,她眸中的神色冷静而沉稳。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拿起腰间的腰牌,号令宫中的禁军,将江询言拿下,直截了当的杀了他。
但是她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没那么简单。
若她真的这般毫无理据的将江询言拿下斩首,怕是燕国日后就再无法安稳,天下也定将大乱。
她无法预估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震乱,也无法预测燕国会不会因此元气大伤,如前世一样,再次殒灭。
燕挽亭的手微微颤抖着,杯中的酒液因此溅出两滴,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殿下可是醉了。”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掌轻轻的搭在了她的手背上,那冰凉的肌肤轻轻的贴在她因酒液而灼热的手背上。
燕挽亭偏头,却见一双清冷深幽的双眸。
“殿下酒量不好,就算因陛下寿诞心生欢悦,也不可多饮。”
夏秋潋轻轻的将燕挽亭手中的酒杯拿走,燕挽亭任由她将酒杯端开,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两眼。
见到了自己的旧情郎,夏秋潋似乎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她依旧清冷淡然。
燕挽亭的目光从她身上转过,身旁的女人今日格外的美艳,苍白的面容上也染上了一丝红晕,终于有了些烟火气,燕挽亭敛眸,唇角轻佻。
“你今日真美。”
夏秋潋的唇角轻轻的动了动,她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
“殿下也是。”
燕挽亭愣了楞,她怀疑自己有些听错了。
夏秋潋,这是,夸她漂亮吗。
“秋潋今日心情不错。”燕挽亭意有所指。
夏秋潋仿佛听不出燕挽亭话中的刺,一本正经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