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左右看了看,眼珠子咕噜咕噜灵活的转动,终于压低声音惋惜的说道。
“宫里的太医都知道,没多少时日了。”
青鸢和绿阮在一旁,偏着头瞪大眼睛侧头偷听着。
“皇上和公主殿下其实心里都知道,所以这几日,都一直陪在陈妃娘娘身边。”
福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药箱,要给夏秋潋换药。
“是吗,公主殿下她知晓。”
夏秋潋低声重复了一句,眉头微微蹙起。
燕挽亭现在,该是很难受吧。
福安换完药才走,叶诏音就前后脚来找燕挽亭了。
叶诏音近日似乎也有些不开心,总是一脸笑意的她,难得的一直皱着眉头。
夏秋潋这才知道,原来这些日子,跟她好过的妃嫔宫女,见到她就花容失色的扭头就走,仿佛见到什么瘟神似的。
“肯定是李初白在捣鬼。”
叶诏音狠狠地捏紧拳头,粗鄙的啐了一句。
“她不跟本宫好就罢了,还把爱慕本宫的小女子全敢走,简直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青鸢和绿阮捂着嘴偷笑了起来,诏妃娘娘这可是气急到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叶诏音绕了一圈,不一会嘱咐夏秋潋歇息,便也走了。
她一走,贤妃也少见的登了门。
本有些疲惫想要歇息的夏秋潋不得不接待这位,对她敌意颇深,已经势如水火的贤妃。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贤妃娘娘对她的态度,却是好了很多。
也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面上倒是装出了一副友善的模样,还带着上回欺负青鸢的宫女来了,非要那趾高气扬的宫女给青鸢跪下磕头。
“本宫以前是不懂事,总爱跟人闹着玩,是本宫不对。可被秋潋妹妹扇了一巴掌后,就清醒了许多,本宫可是特地来给秋潋妹妹赔礼道歉的。”
贤妃亲切的抓着夏秋潋的手,面上堆着笑。
青鸢微微闪身躲在绿阮身后,只露出两只眼睛惊惶的看着贤妃,这个差些要杀死她的女人,是她的梦魇,就是看上一眼,也觉得浑身冰凉颤抖。
夏秋潋有些不懂贤妃是何意图,想必也没打着什么好主意。
景怡殿。
陈妃今日的脸色好了许多,一大早就拉着燕挽亭的手,要她带着一起去老梨树下。
一年四季精神都怏怏的陈妃,今日精力格外的好,晨起时还在燕挽亭的陪同下,喝下了一大碗粥。
燕挽亭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胸口那闷闷的感觉,就像一块大石头死死的压着,让她有些穿不过去。
回光返照,这话想必谁都曾听过。
燕挽亭唤人去将了辞请来,只是才开口,陈妃就按住了她的手,轻柔的笑看着燕挽亭。
“小亭,我今日不想看到大夫。我许久未曾陪你去梨树下了,你可记得,你幼时闹脾气的时候总爱一个人爬上树,我总要哄你许久你才肯下来。今日我兴致好,你便陪我再去一趟。”
“表姨娘,那梨树就在那,没人能挪的走,改日再看也好。您今日脸色不错,我去请了辞前辈来给您把把脉。”
燕挽亭温柔的握住陈妃娘娘的手,面色有些苍白却故作镇定的安慰着。
“不要,就今日带我去,今日除了你,我谁也不要见。”
陈妃娘娘皱着眉头,有些不开心的摇头,束着青丝的那只有些年头,坠着一颗小银珠的玉钗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晃荡着。
那玉钗是燕挽亭幼时在废弃的寝宫中玩耍的时候,捡到的,那时她兴匆匆的跑回景怡殿,献宝似的把那支小小的玉钗送给了陈妃。
昂着头,得意的对陈妃说。
“这是我送给表姨娘的礼物。”
这些年,陈妃便每日都带着那支小小的,丝毫不符合她尊贵身份的小玉钗,从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