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妃几乎将身上所有的重量都依靠在燕挽亭身上,她太过清瘦虚弱了。
燕挽亭一提到生母二字,陈妃便闭口不言了,眼角的笑容也惆怅了许多。
“表姨娘,你若是在床榻上躺久了有些闷,我便扶你出门走一走散散步,一会回来再用晚膳也好。”
燕挽亭见陈妃不言语,便岔开话题。
“也好,我许久未曾出门了,出去走走也好。”
陈妃点点头,微闭着眼轻轻靠着燕挽亭,任她搀着自己往外走。
青鸢和绿阮提着灯笼在两侧引路,昏暗的烛火照亮了前路。
夏秋潋一直默然无语的走着,叶诏音在她耳边不知再与她说些什么,她一句也未曾听进去。
只是想着心中的疑惑。
因前世她并无心去关注燕挽亭和陈妃娘娘,那时她所知的,便是燕挽亭和陈妃娘娘关系亲厚,便再无其他了解。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有心去留意,她竟发现陈妃娘娘对燕挽亭的态度有些异样,那般的依赖那般的亲昵。
陈妃娘娘身子一直不好,常年躺在床榻上,夏秋潋知道燕挽亭每日都会雷打不动的到景怡宫去探望陈妃娘娘。
只是前世她入宫三年左右时,陈妃娘娘就突然病逝了。
夏秋潋记得,那时燕挽亭悲痛万分,月余便瘦了许多,面上的笑不再轻快温柔,总带着几分悲痛,夜里睡在她寝宫时,半夜她醒来胸前的衣襟都会被燕挽亭的泪浸湿。
那段时日,燕挽亭甚是依赖她,几乎与她形影不离,夜里不抱着她便睡不着。
夏秋潋一直以为,于燕挽亭,陈妃娘娘便如同生母一般,陈妃娘娘亦是。
只是今日这么一瞧,今日她竟觉得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简单。
一想到这,夏秋潋心中竟隐隐有几分黯然,原来,她竟并不是那么了解燕挽亭。
“秋潋,我与你说了那么多,你可听到了。”
叶诏音一路上似自言自语一般,说了许久也不见夏秋潋应她一声,她这才伸手拉了拉夏秋潋的衣袖,不满的问道。
“抱歉,秋潋有些恍神了,诏音姐姐可是说了什么。”
夏秋潋回过神,歉意的看着叶诏音。
“我说,再过几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就要回宫了,届时,我便领你去见太子妃,那可是个有趣的可人啊。”
叶诏音开心的眯着狭长的狐狸眼,笑的甚是开心。
“太子要回来了吗。”
夏秋潋其实心中是知道的,她入宫时,正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去青州赈灾了,过了月余她才头一回见到燕国的太子殿下,燕长陵。
那位温文尔雅,与燕挽亭长的极像的皇子。
第32章变脸!
公主殿下这几日,日日都在景怡宫陪着陈妃娘娘,晨起还未用早膳便来了,走时也必要到太阳落山陪陈妃娘娘用完晚膳,待陈妃娘娘躺下,才会离开。
宫里都说公主殿下是个知恩图报孝顺的人,脾性也好,平日里总是一副慵懒的笑脸,就算不小心冲撞了她,她也甚少发怒。
莫说嫔妃,就连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是极喜欢燕挽亭的。
从景怡宫里出来时,燕挽亭已经陪着陈妃娘娘用完晚膳了。
天边几朵镶着金边的红云围绕着夕阳,正好落在雁归阁的塔尖上,精美的楼阁似顶着一轮红玉盘一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燕挽亭身边一向除了李凤游,便不会带任何宫女侍卫,此时李凤游不在,她便一个人微微皱着眉头,一手搭在胃上轻轻的揉着,一边缓步往自己的宫殿走回去。
没走几步,身后身影一闪,李凤游似个幽灵一般,不知从什么地方飘了出来,悄无声息的跟在燕挽亭身后。
“李初白,下回你再这般飘来吓我,我就收了你的剑,派你去跟李嬷嬷绣花缝衣去。”燕挽亭紧皱着眉头,有些难受的捂着肚子,偏头看着身后那突然出现的李凤游,瞧着那张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的脸蛋,有些幽怨的压低了声线。
“殿下舍得吗。”李凤游慢悠悠的抬眼看了燕挽亭一眼,倒是一点不惊慌,她知道燕挽亭在与她说笑,不慌不忙的目光下移,落在燕挽亭捂着肚子的手上。
“怎的舍不得,你平日里舞刀弄剑惯了,让你去学学绣花,日后才不会被你夫君嫌弃。”
燕挽亭哼了一声,眉头越皱越深,声音弱了许多,步伐也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