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你打不过他,你会丢脸的啊,师兄。
忐忑片刻,闻见一声冷哼,尹剑心终究没有撕掉袖子,直接开干。
卫太乙油然生出一丝欣慰,欣慰过后,又为熬成老父亲似的自己,感到一丝心酸。
陆念慈近水楼台,仔细打量梵慧魔罗手中的物件。
刀长三尺,象牙为柄,雕成不动明王,周身点缀砗磲、玛瑙、琉璃等物。
沉吟片刻,忆起某一份古卷上的记载:“净世斩。”
“此刀自天龙寺覆灭后,丢失多年,怎会出现此处?”
梵慧魔罗阖眸,手捻刀脊,顺一线寒芒抚至刀尾,感知神刀溢出的气息。
微微一讶:“原来如此。”
睁眼,肩扛长刀,昂首环顾长泰。
前方是一望无垠的风波海,后方是鳞次栉比的楼宇街坊。天高地迥,群山环抱。残阳如丹,将青瓦白墙照出一片蒙蒙赤光。
长泰还是那个长泰,与群雄涌齐聚,开启道器之争时,没有多少不同。
他却仿佛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勾起唇角,低沉大笑。
笑得旁人心惊肉跳,茫然看向他。
他没有解释,随手甩了一个刀花,将净世斩斜插在地。
“鲲鱼之主,好胆色!”
明珠城,毗那夜迦的王都。
城楼巍峨壮丽,长街车水马龙,人们怀揣各色心思与梦想,涌入这座如明珠般绚丽的浮华之都。
一支车队随同人流,徐徐挤至城门。守城卫兵穿一身光亮铠甲,胸膛高挺,耀武扬威地走向领头的马车。
曲指敲了敲了窗棱,纱帘掀开,探出一只纤秀的小手,拎着个钱袋晃了晃,叮铃哐当。手指一撇,落入卫兵怀里。
卫兵掂了掂分量,满意地收起钱袋。临走前,下流地在那小手上了摸一把,惹得车中少女抄一口半生不熟的官话,泼辣嗔骂。
卫兵哈哈大笑,大摇大摆地走开。来到宽大的篷车处,举刀撩起帘帐。
里面熙熙攘攘挤着十余人,有五官深邃的色目人,也有乌发黑眸的中原人。
车篷里垫着厚实的暗红绒毯,形貌漂亮的男女或盘腿,或躺卧,或偎依在彼此怀里。抱有箜篌、五弦、笙、篦篥、羯鼓、鸡籹鼓等二十多样乐器,每一样皆描金点翠,华美非凡。
这是一只乐团,还是那种昂贵的上等乐团。
卫兵没有感到意外,因为过几日王都要举办迎神的庆典。
一场庆典,歌舞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自毗那夜迦的王令发出,已有不少乐团涌入王都,想借这个盛大的舞台,一展才艺,扬名天下。
卫兵得了贿赂,也不为难。跨进车篷,撵狗打鸡似的,胡乱检查一番。顺手吃了几个美人的豆腐,惊起一片笑骂后,得意洋洋地离去。
帘帐放下,闻车轮碌碌声,篷车缓缓起步。
独霸车厢右角的男人,掀下兜帽。
他长身横卧,双腿交叠,懒洋洋地搭在木几上。
白襟绯袍,贴腿黑裤,脚蹬一双帑乌皮靴。胸膛与腰腹袒露在外,流畅的线条令人目眩神迷。长发披散,右耳挂一枚金环,随马车的颠簸摇晃,月白色的琵琶随意靠在腿边。
裴戎混在一堆舞姬、乐师里,打扮成龟兹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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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又犟又硬
裴戎有一副好皮囊。
但他总是一身厚实的黑色武服,有时戴着手套,连手指都不露。像是一只漆黑的乌鸦。冷峻太过,多少有些掩盖他与生俱来魅力。
此刻,一打扮起来,该藏的藏,该露的露。长腿长手,阔肩蜂腰。金环贴着颈侧摇曳,狭眸懒洋洋地半阖。令与漆黑阴郁的杀手,展现出十足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