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天你从我家走之后,我妈就絮絮叨叨地跟我说咱们俩不合适,我爸倒是觉得你除了赚得少了点儿,别的都还不错。我跟我妈呛呛几句,我妈就说你不主动,还和我打赌我不联系你你肯定也不联系我,结果,还真被她猜中了。哎,我这面子呀,彻底丢了个j-i,ng光。”
郑亦的脸红了,放下刀叉,看着被暧昧的暖黄色灯光衬托着的李悠念的脸,是她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涩和单纯,只是他无法被她打动,或者说自己的心被白贺炜占得太满,再也融不进面前的这个姑娘。
“介绍人说你从来没谈过恋爱我是不信的,这次我还真信了。”李悠念笑了起来,叼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面前的饮料。
郑亦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嘴,李悠念问他:“你吃饱了?怎么吃这么少?”
郑亦点点头,没头没尾的说了句:“我觉得你妈说得挺对的。”
李悠念呆呆地看着郑亦,吸管从嘴唇间滑落,“郑亦,你说什么呢?”
郑亦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对李悠念说:“真是对不起,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你特好,真的,是我的问题。所以,咱们分手吧。”
李悠念咻得站起了身,愤怒地指着郑亦的脑袋,颤抖着手指半天都没说出话来,郑亦低着头,不太敢看她,直到李悠念说:“郑亦,你像个老爷们儿似的现在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从一开始你就畏手畏脚的,向来都是我主动。”
郑亦抬起头,迎上了她的目光,尽管餐厅里的人都在看他们,郑亦也没有畏惧,“是我配不上你。”
“郑亦!你就是个混蛋!”李悠念的话音落了,紧接着,李悠念把她面前那杯温热的饮料被泼在了郑亦的脸上。郑亦被饮料糊得睁不开眼,但他知道李悠念已经出去了。老板体贴地递过来一盒纸巾,郑亦扯纸把脸擦干净后,亲眼看着李悠念开着她的辆价格不菲的宝马扬长而去。是啊,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就算他心里没有白贺炜,他也有配不上李悠念的自知之明。——她家住豪华的跃层公寓楼,他家住快二十年的老房;她开着宝马,他开了辆动不动就坏的破吉普;她的继父是做生意的,而他的亲爸在蹲监狱……更何况,自己还不道德的耽误她快两个月的宝贵青春和一腔热情,仅仅被泼了一杯饮料,真的不算什么损失了。
郑亦回到家,褚红霞看见他一身的狼狈相,不免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不是和悠念出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家?”
郑亦直迎母亲关切的眼神,一字一顿的说:“我和她分手了。”
褚红霞是意外的,非常不理解的问道:“她家不喜欢咱们家的条件?”褚红霞在得知儿子去李悠念家吃饭受辱之后,也挺担心这段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当她听说儿子晚上又去和小姑娘约会的时候,她就没有这种担心了。
“是我提出来的。”郑亦话音刚落,他就看见母亲由关切转向惊讶,再然后是愤怒。郑亦迎接了这种愤怒,字字铿锵的说:“是我忘不掉白贺炜,我没办法在这种状态下和李悠念谈恋爱,这对她不公平。而且,她家的条件,我实在是配不上,我不想过得那么窝囊。”
郑亦看见母亲的手臂扬了起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他紧闭眼睛迎接这一巴掌,谁知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疼痛的到来,他缓缓睁开眼,母亲那张失望的脸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与上次逼他和白贺炜分手时不同的是,她的眼角有含着还没滴下来的泪水。
“郑孝里是个变态,结果他的儿子,你!更变态!”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话语敲击在了郑亦的耳膜上,“郑亦,你是不是就认准他了?你说你贱不贱?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贱种?”
郑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苦笑着,迎接母亲的讥讽。
“你滚吧,离我远远的,我现在看见你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改不过来就别再回家了。”褚红霞撂下这么句话,便回了自己的卧室。郑亦一个人在客厅里一直站着,站到双腿发麻也不见母亲出来,时钟已经指向十二点,他知道,母亲那句话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他自己回房间收拾了些东西,带着留恋与不舍,离开了家。
一直以来,郑亦是不怎么敢回常春镇的房子的,因为那里有太多只属于他和白贺炜的回忆。他从林业站站长的任上下来,甚至还在庆幸终于可以不用在防火期的时候有大半年都住在这里了。结果很快就打脸了,他被赶出了家门,没别的地方可去,也只能住回这里了。只因为自己好不容易勇敢一次,再一次在母亲面前承认了自己对白贺炜的喜欢,至少,因为白贺炜去了张州,那么母亲不会千里迢迢的去那里闹他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开门进去,点开灯,四处都蒙着一层尘土,这里没有想象中的压抑,更多的还是坦白心扉之后的轻松和有家不能回的狼狈,郑亦点开手机里最吵嚷的音乐,也不管这样是不是会扰人清梦,开始了泄愤一般的打扫。他整个人被累得气喘吁吁,就连过去上山量地都没觉得这样疲惫,然后,他手里攥着块s-hi乎乎的抹布窝在沙发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65章
白贺炜原本是打算元旦放假载着狗蛋回一趟灵泉去拿些冬天的衣服,可新的一年还有几天才来,他就被母亲的一个电话打乱了计划,因为父亲在工作中突发心梗紧急入院。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