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于未再说一语，眉头却皱的很紧，闭上双眼又睁开，高举利剑！使劲划下！……

那人，人头以落地，身体重重跪在地上，鲜血直喷，不仅弄脏了树于的衣服，甚至满脸都被染血。

莫雪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她不曾想到树于会如此愤怒，这样愤怒的树于她是第一次看见，在她心里树于一直是软软糯糯的样子。

她眼神里充满惊讶，心里却不知为何既高兴又难过。但树于妖气正在外漏，怕引起他人注意，莫雪连忙在尸体上找到邀请帖，邀请帖被锦布包裹未染上血。

树于愣愣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双手的鲜血瞳孔慢慢扩大……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莫雪见状，神情严肃，也不在乎会被弄脏衣服，挽着树于的腰袢搂在怀里，轻点脚尖飞出城外，空中，她垂眸看着树于的脸，有些疼惜，而自己的脸颊因为靠的很近也染上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哎……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的为树于难过和心疼……

第18章 秀山行（2）

树于很久很久都没说过话……闭上眼，是鹅毛大雪，她躺在雪地里气若游丝，面前那女子身着红衣……双眼毫无波动……就算是杀了人也没有任何表情……那一天红色和白色相融……

“于儿……”

这里是一片森林，离锦安城有些远，因为树于妖气泄露，所以莫雪便带着她来了这里，此时月儿已高高挂在枝头，莫雪胸口抱着干净的外衣。

树于见她轻唤自己，抬头望去，双眼依旧无光。

离客栈那件事已过去三天，但夜里她却总是多梦，梦中她还在客栈里，面前莫雪被男子抬着下巴，而她双眼充满柔情，她温柔的对那男子说：“公子……好喜欢你……”说完轻轻瞥眼淡漠的望着树于勾着嘴角笑容充满戏弄。忽然，客栈地面慢慢溢出红色的水……水越来越多……树于低头望去，倒影中自己的脸上竟然全是鲜血！十分可怕！她又抬脸想拉莫雪离开这是非之地，然而莫雪正和那男子缠绵……红衣敞开挂在两肩，一边亲吻一边望着树于，嘴角微勾似是嘲笑……画面一转，不知为那人正搂着自己的脖颈……她神情哀愁惹人怜惜……而树于刚想轻抚那人脸颊梦便醒了……

最近她总是在这样的梦里惊醒……

莫雪拿着一件衣服见她神色不好，走过来蹲在她身边，双眼竟有些愧疚……

“我来帮你换衣服。”她猜想树于是因为第一次杀人被吓到了，毕竟别的她也不敢猜……她很怕树于嫌弃，嫌弃自己在客栈太过轻浮……

树于冲着她微微笑了笑，莫雪见她笑了便想解开她的外衣。

树于却温柔的拿走衣服淡淡说着：“我自己来就行。”

树于望着面前那人，眼神不停颤抖……想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却如以往一样停在空中……再无下一步。

莫雪看着心里疼惜，平时的树于总是开心的样子，如此忧心还是第一次……见那人手停在空中，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抿着嘴唇走到一边背过了身，那人果然嫌弃自己……眼里不觉多了哀愁甚至难得有些紧张……她很后悔，如果当时有别的办法就好了……可是锦安城因为飞升的事情人太多，做事如果太张扬……之后就很难混进秀山派了……

树于慢慢换上衣服，看着那人的背影……半晌，喃喃说道：“雪儿……不是因为你……你莫要自责……我是第一次杀人……所以……心有余悸而已。”虽然满脑子都是那人在客栈时的样子，但当时鲜血喷在自己脸上也确实被吓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要轻轻一剑便丢了x_i,ng命，从未杀过人善良如她，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像是魔鬼，当时不知为什么就是克制不住愤怒与仇恨……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杀了莫雪？？……她看了看颤抖的双手，手上的血虽然已被洗净，但那鲜血粘稠温暖的触感，一时之间难以忘怀。

树于说完，莫雪的背影却微微一颤，看不见那人的表情，树于又补充：“雪儿……我，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连杀人都……都害怕？”

莫雪低下头，长呼一口气，闭上双眼，又睁开眼睛藏起了那抹哀伤，遂及转身弯着眉眼一脸笑容的走过去，将树于搂进怀里，然后……笑容不见了，树于却看不到……

莫雪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耳边轻轻地又有些担心的问：“那于儿……是否会嫌弃我？”

“不会！绝对不会！”耳朵被那人的呼吸弄的痒痒，树于眼里则充满担忧却毫不犹豫，她怎么可能会嫌弃莫雪，她如此仰慕莫雪……又好看、又聪明、又细腻、又温柔、又……

“我也不会……”莫雪说着，搂得更紧。

见树于未说话，莫雪揪着树于后背的衣服，脸颊靠着她的肩头，神色忧虑，语气清冷却温柔：“于儿……，我不愿你被脏血玷污，不杀人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树于那天的举动还是震惊了她，以树于平时的x_i,ng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人。

树于闷闷点了点头，轻轻说道：“谢谢你。”

三个字竟有些生疏，莫雪微皱眉头有些难过。

之后，两人相拥也不再说话了……

十二月十五以至，天色刚亮，莫雪把鼠师傅的藏气丹拿了一颗给她吃，自己也吃了一颗。

“那天在城里……不知为何你的妖气又出来了。”莫雪摸了摸树于的嘴角，眼神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