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闹哄哄的声音惹得席百须侧目,席真作为大弟子自然是随行在身旁,道,“还请长老莫怪罪,他们热闹惯了。”
席子期眼皮一抬,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大师兄,清修才是正道,仙家人忌多舌。”
“桑让,心正即是修道,长乐才为世人。他们开心便好,规矩终是死物。”席真道。
席子期思虑半刻,回道,“师兄说的是,桑让愚钝了。”
下马喝水的空档,甘青司也不忘惹笑一番众人。此时日落西山,大伙都是空腹饥肠,二月天入夜寒凉,大家烤个火就吃干粮,没敢下河捉鱼。
换做平日里,甘青司定是要让蜀卿帮忙的,可众多梦岭弟子在此,他也不敢召鬼,只能以饼充饥。
优美的旋律从空谷传来,清幽而绵长,甘青司听出不对劲急忙掏出怀里的埙。音起,两曲合鸣,一首柔和舒缓,一首爽朗激荡,两两相融却无半分违和之感。
甘青司摊开席若白手心在上边写了四字,镇灵曲!封!
“封耳!”席若白一声惊起众人,大家忙不迭地封住耳x,ue,几道白影飞出。
闭目养神的席百须一点眉心,梦岭绝学通灵,能与高阶仙者以灵相通。‘那位小兄弟师承何处?’
席真道。‘不知。’
席百须投去深沉目光,吹埙的甘青司他看不出深浅,既要以音相对,他便不能封耳。至少是仙者中阶生门,法者玄法五段,武者中黄位,鬼者水厉修为者才不会受镇灵曲影响,这个小兄弟无论是哪方都是个奇才。
许是奏曲人发现情况不对,最后一个琴音绷断,长鸣后便再入沉默。甘青司见席若白归来,上前询问,“可发现乐师行踪?”
席若白道,“只遇到召灵,刚解决完琴声便断了。”
“召灵?”甘青司心下奇怪,他并未感到鬼气,莫非这琴者还是世外高人。
席斐灵道,“那琴者是北楚人?”
“不是。”甘青司收回埙,“若是北楚人吹奏镇灵曲,你们最多灵力受损,我就不会让你们封耳。可刚刚那曲为的是封尽你们灵力,弹奏之人需得灵力高深。”
“他为何这样做?”左铭问道。
甘青司道,“你刚刚第一反应是什么,他的目的就是什么。”
左铭喃喃道,“我以为是北楚人。”
“这就是了。”甘青司越发觉得蹊跷,莫不是三国中人对四更天在北楚举行不满,而有意陷害?这恐怕与尸阵也有联系。
“可前辈,那琴者不是弄巧成拙吗?我们都已知道这是嫁祸。”席斐灵道。
“小灵,镇灵曲如何?”
“能封灵,损灵,不可轻视。”
甘青司点头认可,又道,“既然如此,三国之中为何不寻应对之法?百门之下为何不习吹奏弹拨之乐?”
“这……,因为无人听过?”席斐灵小心翼翼道,他涉猎百家术法,众弟子无人能及,可现在却被问题问倒,他才发现终究学浅。
“从古至今,擅此道之人不过一百,就是当世j-i,ng通之人也不过六七,百家自不会放在心上。普天之下奏乐人固然多,可j-i,ng控灵气鬼气之人,哪怕修为灌顶,能为者也不尽然。我若不告诉你,你怎生判断是哪国人?当然,修灵气者也并非三国中人,琴者何人,难断。”不说现有北楚人流露在外不受鬼气影响,就江溢这般如法炮制,他都能修灵。
“可怕!”左铭不禁道。
“可不是嘛,使心作幸的人都脏。”甘青司鄙视道。
摸清人家门路说得头头是道的就不脏?
左铭笑说,“前辈,我是说你厉害。”
“有目共睹,当世j-i,ng通之人除了我还有谁?”甘青司抬下巴问道。
“除去前辈,还有五六。”纪漓老实巴交的回答。
众人又是拍手狂笑。可后面笑完又觉得不对,说到底,前辈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别带坏他们。”席若白无奈道。
“我可是身怀绝技的前辈。”
席若白弹他脑门,道,“就怕他们绝技没学,把你那死皮赖脸学了去。”
“死皮赖脸也是门技术活啊。”甘青司振振有词,差点没把众人笑死。
“甘夙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