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做皇帝,还是当太子,宗室里的事儿其实都挺好说,要么杀,要么关,要么忍,除了这三条外,基本上没有多大的花样。
以右武侯军的事为例子,李承乾不是不知道李恪为什么为难樊兴,可最近占尽了便宜的他此时只能选择装糊涂,要是申斥了李恪的话,那皇帝会怎么想。
况且审查诸卫将领这么大的动作,又怎么能瞒得过岑文本这个中书侍郎的眼睛呢,必定是他先体会了皇帝的用意,所以让李恪投皇帝“所好”的。
其实李承乾一直都想不明白,既然如此的信任岑文本,为什么向来大方的皇帝会在他的官职上如此的斤斤计较呢,他现在干的活儿和手中的权利与中书令又有什么区别呢?
执行完皇帝的圣旨后,李承乾陪着这些功臣们喝了半宿,随后又挨个的用酒话和他们谈心,搞到最后在诸将的取笑下,李承乾是在恒连和张思政的搀扶出去的。
李承乾喝多了吗?当然没有,出了大殿之后,李承乾就甩开了左右,背着手稳稳的向东宫走去。这倒不是他故意装假,这条规矩是皇帝在早年间特意叮嘱过他的,不管再怎么高兴或者沮丧,喝酒的时候一定要留下余地,以保证自己的头脑在任何时候都是清醒的。
理由嘛,很简单,因为皇帝认为,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不是百分百可靠的,太极殿的那个位置不仅吸引着皇子,同时也吸引着他们,历史上这样惨痛的教训太多了,而且多到让人想数都数不清。
回到东宫后,李承乾因为时间太晚的原因,并没有去独孤妙音那里休息,在恒连的伺候下,洗了个热水澡后,就回到书房批阅起中书省和东宫各部转来的文书。
最让他高兴的是长孙涣和王氏的合作,进展可谓是神速的,从这件事就能看来,除了血海深仇外,钱是可以化解一切矛盾的。
就说前几天吧,皇帝下旨,为年幼的晋王李治指婚,王妃的人选就是太原王氏的嫡女,这要是放在以前,想都不要想,人家一口就能给你顶回来,而如今,在皇权高压和金钱的攻势下,他们这样庞大的世家也学会低头。
这很好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家王氏的家学中对这句话肯定有特别的理解,要不然,运用的怎么会如此的娴熟呢。在这一点上,崔家表现的就差了一点了,崔贤那个混蛋犯的事,砍他八回都富裕了,至于记那么大的仇吗?
就这样,日头升起来后,恒连和张思政二人端着洗漱的用具和早膳走了进来,李承乾也放下了笔,自顾地洗脸和漱口。
按照宫女的规矩,别说是李承乾这个太子,就算是品级高一点的女官也是有人伺候的,可李承乾却习惯不了这样的待遇,很早就告诉过恒连他们不要在这样的事上较真。
“太子妃,为什么没有见到她?”,吃了两口小菜后,李承乾对在整理桌子的恒连问道。
“额,回殿下,昨晚您沐浴的时候,太子妃娘娘就来看过了,并吩咐末将看护好这个院子,在您醒来前不准任何出入。
与此同时末将也注意到,东宫的女官和宫女都出动了,看上去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嗬,这可真是新鲜了,真特么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啊,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了,就在李承乾想让张思政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独孤妙音气呼呼的揣着袖子走了进来。
看到她没有向自己行礼自顾得坐下来,嘴上撅得都能挂个油瓶了,李承乾被她这个模样逗乐了。在他记忆里,独孤妙音像来都是落落大方、喜怒不形于色的,今儿这种状态倒是头一回。
“爱妃,孤看你这架势怎么和昨晚的开国功臣一样呢,是孤这酒还没醒,还是你,呵呵......”,说着说着,李承乾说不下去,只是揉着肚子不停的笑着。
被李承乾这么一取笑,独孤妙音白了他一眼,随即气鼓鼓的说道:“殿下,你知道吗?昨晚那位勃律公主丢了,除了你猓这东宫的每间大殿和房间统统搜了个遍,最后竟然在她侧殿里塌下找到了她。你看看,臣妾这担惊受怕的找了一宿,这头发都快熬白了!”
独孤妙音还不到二十岁,就算是操再大的心,她的头发也是不会白的。她的意思李承乾明白,勃律公主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良娣,她的存在不仅关系着两国的邦交,同时也关系着大唐在西陲的根本利益。要是她在东宫出了事,就算皇帝和太子不追究,那她也得背上妒妇的恶名。
“好了,爱妃,不要生气,勃律是撮尔小国,礼数方面和大唐自然是比不了的,你作为东宫的主母,该罚罚,该骂骂,不用有那么多顾虑,孤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头的。”
勃律公主是被从侧门抬进东宫的,她的册封典礼也很简单,只是太子妃独孤妙音颁发了个金册给她就了事了,李承乾压根就没去见过她,更别说在她那休息了。
不过,听独孤妙音说,这个异国公主根本就没有那所谓的高原红,在这点上李承乾倒是冤枉了她。
“殿下,这不好吧,怎么说人家也是勃律国送来的,臣妾要是按照宫规来约束她,那不是明摆着难为人吗?”
拂了下头上凤钗,独孤妙音不好意思的回道,宫里面现在已经有谣言说她为了独宠专房,排挤新晋的妃子,要是她真按照李承乾说的做了,那不正中了人家的下怀吗?
而且长孙皇后,也话里话外的敲打过她,太子是国家的储君,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