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来的很快,出租车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剃了一个小平头,模样倒是周正,他打了表,看也不看沈弯一眼,便问道:“去哪儿?”
“浮云观。”
青年的手一顿,这才看向了沈弯,一面开动车子,一边问着沈弯:“听说浮云观里有个沈天师,好像很灵验的样子。”
被人这样夸奖,沈弯抑制不住地扬起唇角,然后靠在座椅上,从后视镜里看着司机的眼睛说:“嗯,是啊。”
司机笑了两声:“不过像你这样的小年轻人,这么迷信可不好,就说我妈吧,年纪大了就容易胡思乱想,整天说着要去找这个沈天师给我求一道平安符。”
司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我们做司机这一行的,常年在外面奔波,说不定哪天就出了事,不过求符这种事情,也就只有那些老封建才想得出来,姑娘你说是不?”
沈弯抽了下唇角,眼睛斜睨着那司机,闷闷地应了一声,还以为是要夸她的,却没有想到,是来抨击封建迷信来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靠在窗边养神,那司机见到沈弯闭上了眼睛,也没有多说。
从南城市中区到浮云观,整整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到的时候,都已经接近七点钟,沈弯用微信付了款,这才回头朝着司机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还得进城去。”
司机应了一声,等在外面。
浮云观并不是这南城唯一的道观,四周大大小小的也有四五座,而这大大小小里,浮云观无疑是最小的那一个。
以前就常常听师父说起过,浮云观在两千年前可大了,沈弯一概不想听,这都是瞎掰,所以在这业界竞争激烈还被社会打压的情况之下,浮云观混得很是糟糕。
到了现在,浮云观里便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她,还有一个就是她的小师弟,李清白。一想到李清白这个名字,她就不禁翘起了唇角来,这丫的还清白呢,整天看着某国小片,黄的跟黄连似得。
推开门进去,就看到李清白正在假装挥着桃木剑,一副三好励志青年的模样,沈弯几步走过去,看也不看他:“李清白,别给我装了,赶紧把咱们道观最厉害的法器给我装上。”
李清白讪讪地收回手来,跟在沈弯的身后不禁问道:“咱们道观有这种东西吗?”
沈弯回头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儿上,然后指着主观说道:“去把咱们祖师爷那儿的桃木剑拿过来,那可真的是整个道观最值钱的东西了。”
李清白应了一声,去将祖师爷画像前的那把桃木剑取了下来,桃木剑的剑身上,镌刻着些复杂难懂的符文,听说这把剑是祖师爷用的,那祖师爷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啊,那也得两千年去了。
再怎么说,这把剑也是个老古董了,要是以后真的活不下去了,那也能够卖了换比钱。
李清白将桃木剑拿过去的时候,沈弯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驱鬼的东西装了整整一个行李箱,她接过李清白的剑,往外面走着:“好了,今晚上我就不回来了,你自己好好守着道观。”
李清白嘟囔了一句:“反正也没人来,鬼就更不敢来了。”
沈弯回过头来,瞪了瞪眼睛:“李清白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呢?咱们干天师这一行的,就得光明正大,来,给师姐说说,你丫刚刚说什么呢。”
她一把搂住了李清白的脖子,将身体的重量完全是压在了李清白的身上,他清瘦的身体一个趔趄,险些摔了过去。
虽然说李清白已经读高二了,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可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跟着她受了苦,营养不良,所以个头才一米七左右,也比沈弯没有高多少。
李清白躲开沈弯,眯着眼睛笑了笑:“师姐您这是要住到张云星家去啊?”
“唔。”沈弯应了一声。
李清白“嘿嘿”笑了两声:“师姐,商量个事儿呗,您能不能帮小弟拿到张云星的签名啊?小弟一定会对浮云观尽心尽力的!”
沈弯翻了一个白眼:“那要不要我给你把她的内衣拿回来啊?”
“那就麻烦师姐了……诶师姐你怎么又打我!”
沈弯懒得理她,漫不经心地将桃木剑上的灰尘擦了一遍,一边问着李清白:“你不是喜欢那什么名字,对,叫叶槐的那个明星,怎么又要张云星的签名了?”
李清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不是师姐没本事,傍不上叶槐吗。”
沈弯手中桃木剑一剑挥了过去,这次李清白是学聪明了,赶紧躲了多去,朝着她挥了挥手:“师姐你要早点回来啊!”
沈弯手里提着行李箱,“嗯”了一声:“知道了。”
走到浮云观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大声说了一句:“李清白那叫叶槐的明星,名声可臭了,你别跟着她学坏了啊!”声音很大,生怕李清白听不到似得。
第2章
出租车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烟草味道,萦绕在鼻尖,微微让人不太适应,沈弯搓了搓鼻子。
司机看到沈弯的动作,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姑娘对不住啊,我这儿等你太久了,就抽根烟解解闷儿。”
沈弯笑了笑,看着天色,催促着司机赶紧走。
这虽然还是在初秋,可是夜里的凉意却是一阵一阵的来,等到车里的烟味散去了,她才关上车窗,捂紧了自己单薄的小卫衣。
天色也是暗了下来,四周的景物也只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