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教练掐着表冲我们这边吼了一声。哦,他在食堂门口呢,嘴里还咬着根油条,豆浆在他手里晃来晃去。
“走吧。”我们的领队是一天一换,按班儿排的。队友拍拍我的肩膀,揽着我的脖子就往塑胶跑道上冲。
“来吧,走着。”我带头在塑胶跑道上走了大概有个三四十米,然后抬腿慢慢跑动起来。
“呼呼呼。”训练了三年,可一下子跑了个二十圈还是挺要命的,好在,大家都基本上习惯了这个训练强度。跑得慢一点没关系,保持队形和速度才是最重要的。
“教练!”顺利地把所有人带回,我们三五一群地走回绿茵场,准备下面的训练。
“铅球队跟我走,长跑的先去压压腿!短跑的跟着那谁,到那边去练高抬腿!举重的自己去拿器材去。”教练捏着签到表扫了我们一眼,指指c,ao场,就给我们安排好了在剩下时间里,我们各自要待的地方。
“好。”队友们四下散开,跟着自己的小组长去场地训练。
“一二三,嘟!”
“加快加快加快!”
“先举到肩膀,注意姿势!手!手你听见没!”教练来来回回满c,ao场跑,给大家进行着指导纠正。
“铃铃铃!”终于,在这灰暗的深秋时节,上午的课程结束了;教练也大发慈悲地让我们休息一下,然后再回来接着训练。
不想跟那些饿昏了头的学生去挤,我们先坐在c,ao场上,擦汗的擦汗,穿鞋的穿鞋。
“哎,严泰!”我正往嘴里灌着水,队友突然拍了我一下。
“嗯?”我咽下嘴里的水。“干嘛?”
“想什么呢?好久没见你那么出神地在想事情了。”队友对我抬抬下巴,其他队友也凑过来,纷纷附和道。
“是啊是啊,这都两三天了,你咋心不在焉的。”副队长擦着眼镜,时不时对着镜片哈口气。
“嗨,说啥呢!我没有啊。”盘起腿,我用手撑着身体,放松着僵硬的脖子。
“不像。”队友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嗤笑着摇摇头。
“哎,怎么不像了!找揍呢!”我用脚踢踢他的腿,惹来他嫌弃的拍打。
“你就别装了。”队友翻了个白眼儿。“你可是很少发呆的,别蒙我们,好歹也是三年朝夕相处的交情了不是。”队友摇头晃脑地发表自己的见解。
“去你的,真没有!”我笑了笑。“你这是三年的交情嘛?那照你这样说,你该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哎你怎么说话呢!”队友把毛巾甩到我身上,又觉得气不过,再在我脑袋上糊了一把。
“哎,人少了,去食堂吧。”副队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咱时间可不多,等会儿还要训练呢。”
“好。训练训练。”大家慢慢从垫子上爬起来,摇摇摆摆地往食堂走。
“哎!别抢!”
“这是我的!”
“胡说!”
青春,总是闹腾的,尤其是……对我们这一群人来说。
看着在饭桌上又闹起来的队友,我和副队长对视一眼,默契且同步的扶额。
“别打了,都给我好好吃饭!”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副队长一人给了一筷子,散发着黑气。
“哦。”队友们捂着头,在副队长危险的目光中快速扒饭。
“严泰。”正吃着,有人跟我打招呼。
“嗯?班长。”咬断面条,我抬起头看看是谁跟我打招呼。
“啊,今天你跟洪蔷可能不去补习了。”班长站那儿停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
“为啥?”我放下筷子。“是洪蔷今天没有时间吗?”
“不是。”班长挠挠头。“哎呀,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天上午上课,洪蔷晕倒了,我们就打了120,现在在医院呢!哎!哎!”
“严泰!”
身后传来班长和队友急切的呼唤声,我没有搭理他们,闷着头冲出食堂。
“严泰!”队友又喊了一声,然后被副队长拉住了。
“让他去吧。”副队长踮起脚尖,食堂门口已经看不见严泰的身影了。“赶紧吃饭,等会儿就训练了。”
“那严泰怎么办?”
“他那么大个人了还能走丢啊?再说了,人家洪蔷帮了他那么多,是该去看看。”另一个队友回了句,然后呼啦啦吸溜面条。
“哦,行吧。”副队长拍拍站在一旁吓愣了的班长。“谢谢你啊。”
“啊,没事儿。”班长摆摆手。“我,我先去上课了。”
“好,拜拜。”
“哎,拜拜。”
“那等会儿训练,严泰还去吗?”目送班长离开,副队长继续坐下吃饭,其他几个人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看来是不会了。副队长,等会儿万一教练问起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