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语气转向冰冷说:“他的事情我不关心,不用跟我说。”
范漪说:“若是江爷爷有个什么好歹,江氏要怎么办?你就一点不关心江氏的未来吗?”
“他手里那么多能人,就算他现在死了,江氏也能照常运作,不需要旁人操心,而且……他不是说过吗?”
范漪看着他。
“说只有我和你结婚,才会把江氏交给我。”
因为看不明白江濯话中的意思,脸上的神情也平平,范漪闻言露出个浅笑,若不是他忍住了,他就要跟着说,我可以,我帮你。
但下一秒,他脸上的神情就像是石化后又被人敲了一锤,摔得稀烂。
江濯说:“可我不想被安排人生,也对你没有什么兴趣,所以这江氏,我不要了,谁爱要谁要吧。”
范漪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他垂眸说:“我是见过他,但是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江濯眼神比之前更加冷,他转过身说:“配不配得上,我说了算。”你们谁说都没有用,也不重要。
看到江濯仿佛要走,范漪忍不住追了几步,他说:“你就一点都不念着我们的感情?他既然配得上你,我为什么不可以?”
江濯打开车门说:“我们的感情?我们什么时候有过感情?”
“你——”
“还有,没有他配不配我,是我追求的他,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是我配不上他,他很优秀,范漪,这么多年了,你真的是喜欢我?不是喜欢江氏?”说完这句话,江濯坐进了车里,看一眼范漪。
范漪看着车门一点点的合上,他并没有声嘶力竭,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当然喜欢你,我十几岁就喜欢你了,谁都知道我喜欢你,只有你质疑我,我真的喜欢你啊江濯,你回来吧,你回来好不好?”看着汽车渐行渐远,范漪慢慢松开了握着的拳头。
他是范氏的继承人,他从小被教举止礼仪要优雅,不可失礼,那样有失身份,他从来高高在上,因为他本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贵公子。
喜欢他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可他却认定了那个人,是那个人在学校外面帮他打走想要抢他钱欺负他的混混。
那天的晚霞有多美,他一直记在心里,可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记着。
范漪转身,一如从前那样优雅矜贵,他没有哭,甚至一个悲伤的眼神都没有,他有他的骄傲。
坐到车上的范漪又恢复到了高高在上的模样。
江濯回去后,洗完澡才去抱糯糯,抱着糯糯跟已经准备好晚餐的时意说:“今天范漪来找我了。”
时意在摆放碗筷,闻言说:“过了这么久啊,我都快忘了他,他找你说什么,有没有说我。”
江濯说:“想让我回江家,回帝都。”
“你先别告诉我你怎么回答的,我来猜猜,按照小说走向,你肯定是拒绝了他,并且说‘我永远不会回到那个家’,是这样吗?”
江濯一脸拿时意没办法的样子,忍不住笑着点头说:“你猜对了,虽然词不一样,但意思差不多。”
“那他说我什么了。”
“说你配不上我。”
时意哼了声说:“我可不觉得。”
江濯把糯糯放到高脚椅上,坦坦荡荡地说:“然后我说,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要真论配不配,是我配不上你。”
时意心情不错,欢快地说:“小老弟,你怎么回事,情话能力进修的不错呀,知道怎么哄人了。”完全没把范漪这茬再放在心上,江濯的处理能力,让他很安心,也很放心。
时意自从和江濯在一起后,从前害羞放不开的性格逐渐变得开朗,如果郭成义觉得时意点化了江濯,使他脱胎换骨,那么时意的朋友看到现在的他,也会觉得江濯点化了时意,让时意脱胎换骨,与从前完全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谨小慎微,常常沉默的少年,他变得开朗,爱笑,幽默风趣,将胸中的才华大大方方的展现出来。
他们都变得更好。
很多人只知道时意是内敛的,话不多,给他再多的活,从没有怨言,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但很少有人知道,在更早的从前,还是个小小少年的时意在父母身边是多么的开朗活泼,他爱笑爱跳,也爱闹,会跟父母撒娇要玩具,要求多玩一会儿游戏再关灯睡觉,会把想要欺负他的人揍的叫爸爸,会把嘴贱的小表弟打的哇哇哭着找妈妈。
而现在,从前的那个小少年的模样似乎鲜明了一些,从他的笑容就能看出来。
坐下来吃饭的时候,时意拿着勺子说:“我刚刚还没说完,一般按照小说安排,你这样的事情,就算现在拒绝了,后面也得回去继承家业!”一个作者的日常,什么事情都要想一些小说是怎么安排的。
江濯给时意夹菜,然后给糯糯剪碎她想吃的食物,对时意说:“生活不是小说。”
江濯这么说,时意点点头说:“也是,生活接地气多了。”虽然那天江濯简单的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但时意知道,能让江濯离开生活的地方,离开自己的家,肯定还有更无法让他忍受的事情,肯定也更让他痛。
所以时意没有刨根问底,只要现在他们过的好好的就行。
那一头,范漪见过江濯后,直接去了机场,赶最早一般飞机回到了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