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荣有些不解,便又追问了一句,“沈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不易给火炉添了些煤炭,不紧不慢的问道:“吴大哥,你跟随当今皇帝有十几年了吧。”
吴荣的脸上,现出一丝骄傲的神色,带着几分自豪地语气,“是啊,自从皇帝做临淄王之时,我便跟随左右。
一晃就是十几年了。”
沈不易微微一笑,“所以,这么多年,不但皇上熟悉了你做事的风格,我想,薛王李业也熟悉的很,故此,才能躲开你的监视。”
听完沈不易这一番话,吴荣陷入到了沉思中。
这按照现代的说法,这种就叫惯性思维。
从黄素,到李业,无一不是非常熟悉吴荣之人。
吴荣的思维习惯已经被人摸透了,故此,百骑司的威力,已经不复从前。
“吴大哥,这件事之后,你该做出一些改变了,要不然,皇上那边,不好交代啊。”
吴荣点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似乎终于落地。
就在他刚要睡着之际。
外面陆开小心翼翼的探进来半个脑袋。
虽然动作很轻,但还是惊动了吴荣。
“陆开,有什么事吗?”
陆开先是抱拳施礼。
“打扰大人休息了。”
吴荣摆了摆手。
陆开看了看沈不易,欲言又止。
“沈兄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吴荣看了看眯着眼装睡的沈不易。
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大人,刚才接到韩春密报,他们接到了密令,三日后,兵发长安。
说要围剿叛军。”
兵发长安?
围剿叛军?
搞什么鬼,你们才是叛军好不好?
沈不易登时张开了眼睛。
不光这个消息让他吃惊,起身来,望着远处的天空,眯着眼看了好大一会,才低声问道:“外面,你还留了多少人?”
白寒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外面,我留了大概千把人。”
白修点点头。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让他们想办法出城,赶往洛阳,一切听从沈不易的指挥。”
白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哥,这可是咱们最后的希望,你真的打算全砸进去吗?”
“对,我要全砸进去,不光他们,还有你,今晚趁夜色,我掩护你出去,一同前往洛阳。”
白寒忍不住要跳起来。
“大哥,你,你这是。”
“老三,咱们死了这么多兄弟,好不容易把沈不易送出去,如果他在洛阳有什么闪失,那咱们这些弟兄,就白死了。”
听完白修的这一番话,白寒一阵沉默。
许久,才轻声说道:“大哥,我留下,你去吧。”
“不,我必须留下。
如果我走了,姚崇和苗起,只怕会多想。”
白修说完,神情变得庄重起来。
“记住,无论如何,要保护好沈不易和当今皇上。”
白寒轻轻点了点头,兄弟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紧紧地用抱在了一起。
太阳升起以后。
青州城的城门刚刚打开。
一列马队,旋风一般冲了进来。
守城的军卒,揉了揉眼睛,大声喊道:“快,快闪开,是御林军。”
看着这马队飞驰而去,带队的伍长轻轻松了口气。
“你们都认准了,以后遇到穿这种衣服的,千万别拦。”
马队片刻不停,径直来到了徐广的门前。
正在扫地的家丁,见来了官差,急忙迎了上来。
“几位爷,对不住,我家老爷新丧,不待客。”
御林军为首一人,名叫郑泰,他双手抱拳,朝着北方拱了拱手,“圣旨到,让徐广出来接旨。”
圣旨。
扫地的家丁就是一愣,旋即扔下手里的扫把,就往院子里跑。
郑泰忍不住笑了。
一说圣旨,吓成这般模样。
很快,得到消息的管家徐坤,便迎了出来。
“几位官爷,请留步,请留步。”
郑泰停下脚步,“你是徐广?”
徐坤一抱拳,“对不住,几位官爷,徐广是我家老爷,已经过世了,我是管家徐坤。”
郑泰却仿佛置若罔闻。
“那这圣旨我也得宣。”
徐坤的脸色,就是一愣。
旋即换了一副笑脸,“几位官爷,请到客厅稍作休息,我去请我家少爷出来。”
说完,冲身旁的家丁使个眼色,然后,带着郑泰等人,前往厅堂。
厅堂里,徐庆得到消息,早早的迎在了那里。
“各位,你们来晚一步,家父已经过世了。”
徐庆说着,还努力挤出了几滴眼泪。
郑泰一抱拳,“你可是徐庆?”
徐庆连忙躬身回礼,“正是在下。”
郑泰上前一步,低低的声音说道:“我来之前,沈不易沈大人专门叮嘱,说这圣旨,徐大人一定能接到。”
沈不易。
听到这个名字。
徐庆的脸色微微一变。
“请大人稍等,我这就去请家父出来。”
此时,后堂里,徐广听说来了钦差,还点名说是沈不易专门安排过的,不由得老泪纵横啊,“沈不易沈大人,真乃神人也,数月前,便知道有钦差来找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