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城寨。
李自成带着宋献策、李岩以及李双喜最精锐的三千骑兵以及白广恩的步军住在城寨里面,而剩余的中权亲军、李过、袁宗第的部队都驻扎在城寨外面。
快五月份了,按说此时山海关附近的气候已经非常好了,气温已经上升到穿甲胄有些难受的时候了,燕山上原本的黑白两色已经初露五彩缤纷了,从海面上吹过来的潮湿、腥臭、带着咸味的南风已经越来越强劲了。
春回大地,阳光普照。
李自成接到了谷可成派人传递过来的消息。
此时,由于谷可成依旧掌控着北翼城,通过北翼城、沿着石河穿过长寿山,虽然瀚海军的侦骑密布,不过还是能穿过这一片土地来到石门城寨。
何况,萧阿林在这一片地带密布侦骑,大顺军也相差仿佛。
与一开始接到刘宗敏大败的消息震惊愤懑不同,得知一片石关已经被瀚海军步军封锁住,整个山海关除了关城、北翼城都落到瀚海军手里,党守素也多半完蛋后,李自成竟一下振作起来。
也是,与历史上几次磨难比较起来,这一次只能算是“小巫”。
别的不说,当时被卢象升击败之时,在四川、陕西边境被洪承畴、左光先战败之时,都是十几万人马只剩下区区千把人,了起来。
“陛下,诸位,恕学生狂悖,眼下已经到了万分危急之时,有些话就不得不说了”
因为刚才包括李过在内都认为,就在石门城寨附近与瀚海军大战一场,若是战胜了自然好说,若是战败了还可趁机突围。
李岩这样一说,李自成的神情明显高涨了一些。
“你说吧,朕不怪你”
“谢陛下。诸位,这几日,学生带着少数人详细了解过石门城寨周边的形势”
“向北,虽还有大片的开阔地,不过再往北则是崇山峻岭以及边墙,在那里颇有些尴尬。
“都坐回去!嚷嚷个甚?!”
听到李自成这一吼,袁宗第等人赶紧坐了回去,李自成看向李岩,“先生,他们都是粗人,只晓得厮杀,你莫放在心上,继续向下说”
李岩赶紧施了一礼,“多谢陛下。汝候与敌军作战虽然失败了,不过贺金龙还是带回来几名俘虏,根据那俘虏的口供,在东边攻城的敌军大将叫朱克图,听说还是大夏国的首席大将,而我等南面的将领叫萧阿林,都是蛮夷之辈”
“彼等采取那甚军团制,一个军团便是三个骑兵旅,九千人,一个步军旅,三千人,这便是一万两千人,加起来两边各是两万四千人”
“按照贺金龙的说法,彼等不但骑**熟,甲胄、火器远在明军之上,战力也异常强横,若是有个比较的话,恐怕彼等都是以前我等在汉中附近的左光先部,在固原附近的曹文诏部,或还胜之”
“这里又接近边墙,彼等有两路大军在此,谁知晓彼等在左近没有其他的人马?何况,塞外蛮夷之辈全民皆兵,若是将牧民动员起来,一二十万骑兵亦可得”
“我等之优势是天津、沧州一带的刘西尧已经带了一万骑北上了,这是一个变数,不过蛮贼在北京城也有两个军团,彼等完全可以抽调一个军团前来作战,这便抵消了刘西尧部”
李自成听了不但没有责怪他,还郑重地点点头,柔声说道:“你还有话没说,一并说完吧”
“是,陛下”,李岩继续说道:“按照俘虏的口供,蛮贼的正规营头也并不多,加起来恐怕也就十万左右,这一下便来了近五万人,彼等既然如此深谋远虑,对于我军的虚实也恐怕早就了解了,在北境,除了吴三桂这一支部队便是我军了,彼等自然明白,若是击败了陛下亲领的中权亲军,剩余的各营人数虽然也不少,不过精锐却远不如”
“想那蛮贼的头领也就三十多岁,按照俘虏的说法,但凡有大战,其没有不参加的”
“你的意思是?”,李自成听了心理一凛,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是的,若是学生没有猜错的话,那蛮贼头领一定就在左近,埋伏在某处,其既然篡称尊号,身边只怕最少也有两个军团,多半还是精锐军团”
“陛下!”,说到这里,李岩突然跪下了,“陛下,汝候之勇诸人难道不知?可也在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全军覆没!”
“陛下,学生斗胆说一句,该考虑撤退的路线了!”
李岩此话一出,在座的这时并没有起来反驳,彼等都知晓,大顺军最精锐的便是刘宗敏那三千精骑,彼等就算再自负悍勇,也不可能超过刘宗敏,或者你要说刘宗敏只有匹夫之勇,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刘宗敏能在闯营里扬名立万,除了悍勇,统兵之才肯定也是上上之选。
那三堵墙以及闯营里的刀法、枪法、阵法都是他与李自成两人琢磨出来教授给士卒的。
李自成看了看诸位,又看了看李岩,见他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心里不禁一动,便说道:“你等先出去歇息透透气,马上就要天亮了,待会儿与朕同用早膳,两位军师留下”
等众人都出去了,李自成对李岩说道,“先生,你是否还有话要说,如今一只虎等不在,你就直说了吧,朕赐你无罪”
李岩点点头,他正要侃侃而谈,突然瞟到了一脸黑色的宋献策,暗忖:“宋军师才是首席军师,自己如此做派恐怕恶了宋军师”,便说道:“学生刚才狂悖了,若是皇上同意马上讨论撤退之策的话,还是由宋军师来统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