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锦在鸣鹤院处置房倩的消息,马上经了谢老夫人安插在鸣鹤院的耳目,递去了谢老夫人身边。
这个时辰,敞厅里头刚散了席。
谢老夫人准备去了佛堂,抄经净心。
“老夫人,据说姑娘是为了替周乳娘的大儿子在城里的绸缎庄中谋一份在掌柜身边学本事的差事,这才喊了王进善家的媳妇子房倩过去,那媳妇子,正是房嬷嬷家的侄女。”
“原先您要安插进大公子屋里的那丫头,模样生的不错,可心思却是个不正的,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后来才发落出去的。”
元娘子替谢老夫人拿过一把敬神用的檀香,用火折子点燃之后,亲自递到了谢老夫人手里。
“既然锦娘要发落,就让她发落吧!周乳娘毕竟是锦娘的乳娘,那周乳娘的儿子,也就是锦娘的乳兄了。”
“锦娘为自己的乳兄在城里的绸缎庄中,谋一份差事,原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谢老夫人说着,回过头看了身后的元娘子一眼,吓得元娘子马上低下头去。
“是王进善家的媳妇子没有眼力见了,待会叫了房嬷嬷过去,领了王进善家的媳妇子出府去!还有那秦婆子,也一并发落了吧!”
谢老夫人把手中的檀香插进香炉之中后,双手合十,又念了几句佛号,方罢了。
元娘子得了谢老夫人的吩咐,跟着就出了小佛堂,去找了房嬷嬷。
鸣鹤院的正堂里,谢云锦坐在屋里的软榻上,几个伺候的丫鬟,正侍候在谢云锦的身边,准备来看热闹。
“姑娘,王进善家的过来了。”
芸香低下头附耳对着谢云锦说了句。
谢云锦抬起头,只见王进善家的,由几个年幼的小丫鬟簇拥着,就进了正堂。
王进善家的今日进府,见是夫人身边伺候的文娘子过来请,以为是夫人找他有事。
没成想,进了正堂之后,才发现原来今日请她过来的,却是三姑娘。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好端端地,无缘无故请她过来做什么?
因着王进善家的,在谢云锦面前,算是长辈,所以见了谢云锦,什么礼也不行,直截了当地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扫过跪在谢云锦面前的房倩一眼,王进善家的这才抬起头,瞧了软榻上头坐着的谢云锦,笑着说道。
“好端端地,不知姑娘罚了小儿媳做什么”
王进善家的说着,又站起身来,行至了房倩身边,准备把房倩从地上搀起来。
“秦妈妈,我敬重您是府里的长辈,今日若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不会贸然请了秦妈妈过来。我今日找了房倩过来,原也不过是找她来商量,把我乳兄,周元安插进城里的绸缎庄,跟在掌柜身边,做几年学徒,学些能够安身立命的本事。”
“可我请了房倩过来,房倩却说绸缎庄里,不养闲人,又说绸缎庄向来都是由彩环姑娘管着,她不便插手。”
谢云锦一字一句地说着,全部落入了王进善家的的耳中。
“我这不是没了法子,才请了你老人家过来,看看你老是什么个意思?”
谢云锦话罢,王进善家的,先前进来的时候,面上还满是笑容。
现如今,笑容渐渐散去,目光灼灼地盯着跪在谢云锦面前的房倩。
不知死活的丫头!
真是没事找事,平白惹了三姑娘做什么?
难不成不知道,夫人和老夫人心底里最疼的,就是三姑娘了?
王进善家的在心底里暗骂了房倩一通。
紧接着又扯了笑脸出来,准备给谢云锦赔了不是。
“姑娘,我这小儿媳,向来都是不插手绸缎庄里头那些个事务的,绸缎庄里,都是由我大儿媳管着,周元是姑娘的乳兄,我们又岂敢怠慢?”
“只是那绸缎庄里,也学不到什么本事,若是把姑娘的乳兄,安插去了绸缎庄里,岂不是屈了才?不如姑娘和夫人老夫人好好商量商量,再行决断?”
王进善家一面说着话,一面又小心翼翼地在谢云锦面上,仔细打量着。
生怕自己说错了一句半句,到时候平白惹了姑娘生气。
听着王进善家的话里头的意思,是不愿意帮她这个小忙了?
既如此,那谢云锦又何须给她们留半分脸面?
转过头,谢云锦就对着身后伺候的芸香吩咐道。
“芸香,去请了祖母身边房嬷嬷过来。”
谢云锦话音刚落,只听见院外已经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姑娘,老夫人院里伺候的元娘子和房嬷嬷已经到了,如今正在屋外侯着了。”
听见这个声音,王进善家的心里一沉,双腿发软,要不是身边有丫鬟扶着,只怕马上就要跌坐在地上。
王进善家的正准备开口向谢云锦解释几句,只见谢云锦就喊了丫鬟,把屋外侯着的元娘子和房嬷嬷请了进来。
“姑娘,老奴得了老夫人的吩咐,特地过来走一遭的。”
此时说话的,正是站在房嬷嬷身前的元娘子。
比起房嬷嬷,谢老夫人许多重要的事情,都是单独交由元娘子下去办的。
其根本原因就是,元娘子比起房嬷嬷,办事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所以谢老夫人也更加看重元娘子。
照着规矩,元娘子和房嬷嬷二人先向谢云锦福了一礼,才敢坐到丫鬟搬来的绣凳上。
“姑娘的意思,老夫人已经知晓了,老夫人已经吩咐了绸缎庄的掌柜,等姑娘把周乳娘家的周元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