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大n_ain_ai是沈定秋爷爷的第一任老婆,沈爷爷读初中的时候家里做主给娶的,跟他说母亲病重骗他回家完了婚,所以沈爷爷一直对这个家里逼着娶的,没文化的农村媳妇儿很抵触。初中毕业沈爷爷参军参加了解放战争,战争结束后分配工作在顺城当个小办事员,可抵不住人长得高高大大又帅又j-i,ng神,张家最小的小姐对他一见钟情。
沈爷爷跟她坦白了自己老家还有一房父母娶的老婆,都没有洞房,这种事情在那时候太普遍,张家小姐也不以为意,两人完了婚,在张家的支持下沈爷爷从此仕途青云直上。沈爷爷在顺城安家过后,就想着去老家把父母接过来颐养天年,可沈爷爷的父母说沈家的儿媳妇只有一个,死活不肯搬。
沈定秋的祖爷爷祖n_ain_ai一辈子都没踏进顺城一步,给的银钱也一分不要,是他大n_ain_ai一个人劳作奉养两个老人家,伺候他们到离世,安葬完父母后沈爷爷更是不管她。隔了两年,村里人来报丧,说大n_ain_ai走了,沈爷爷给了点钱让他们随便把她葬了,还叮嘱离沈家祖坟远点。
这个悲剧了一生的女人,到死了躺在地里,都隔着她c,ao劳了一辈子的家两座山的距离,从这头望不到那头。
沈定秋从小就不喜欢他爷爷,知道这档子事儿后更不喜欢了,评价他爷爷,渣出风格渣出水平。
林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爷爷他这是悔悟了?”
沈定秋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他?悔悟个屁,估计是要死了,没脸去地下见沈家的列祖列宗……算了,不说他了,吃饭去?”
两个人到了餐厅,沈定秋才想起来问:“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林锦都快忘记了,听他提醒才想起来,说:“就想问你梅园最近招不招人?”
沈定秋抬起头看他,似笑非笑,“你都这么问了,不招也得招啊。”
林锦大笑,“你让你们那边经理给我打一张招工启事什么的,我有用。”
“您这够费心的啊,谁啊?”
“最近认识的一个小孩,家里特别困难,但是人特别坚强。”
沈定秋挑了挑眉,“又看上了?”
林锦失笑,“还不算吧,就是想帮帮他。”
“你是知道梅园的情况的,不怕他走歪路?”
梅园是沈定秋妈妈的产业,专做私房菜,一天就十二桌,当时为了防止有的客人酒后失德,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招的一水的男服务生,可哪想到岁月变换,男的也不轻省。梅园招人的时候对身材长相都有要求,所以店里一溜儿面容清朗、盘亮条顺的青年,穿着统一的仿古对襟白衫配黑裤,真是赏心悦目,自然也就进了某些有心人的眼。
特别是最近几年,已经有好几个被包养的,沈家不允许服务生跟客人发生不正当的私人关系,但是这种被包养了直接辞职的,他们自然也没辙。招人的时候没法完全分辨人家的真实意图,加之来的客人非富即贵,所以现在对这种事,沈家不说放任吧,起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定秋没说明白,可林锦却知道他的意思,想了片刻回道:“你还记不记得初中毕业那年,我们去沙漠玩,有一种灌木长在沙漠深处,其貌不扬却能在最艰苦的环境存活,所以我有时候忍不住想知道,要是把它移植到更舒适的环境,它是长得更茂盛,还是变得跟其他平庸的草木一样。”
沈定秋玩味地看了一眼林锦,问:“那你想他是哪种?”
林锦转了转手里的杯子,“说不上来,变得更好当然最好,如果从此沦为平庸,我也有种理所当然的释然。”
“哈哈,你这个人”,沈定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说了点别的,林锦下午还有课,就先走了。
下午是公共大课,林锦有午睡的习惯,今天中午没休息整个人困得不行,趴桌上补觉,一睁眼就是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林锦坐起来,问:“你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林锦同志前一任小男朋友,余裕,隔壁学校的,也不知道怎么溜到他边上坐着。
“想你不行啊!”
林锦最讨厌分手后还黏黏糊糊,皱着眉说:“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了吧?”
余裕一把搂住他的胳膊,“你记错啦!”
林锦满脑门黑线,又还在上课,动作不敢太大,只能任他搂着,催眠自己那只手不是自己的。
下课铃响,老师刚出门林锦就立刻把手抽出来,就转身走,余裕一路跟在他屁股后边,你快他就快,你慢他就慢。
林锦无语,停下来冲他说:“你到底想干嘛?”
余裕一脸委屈,“我们能不分手吗?”
林锦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不能,还有,你别跟着我了,烦死了。”
简直无情,余裕泫泪欲泣地看着林锦,林锦连余光都不扫他一下,大步地往停车场走。
余裕看到林锦走远了才收起脸上的表情,换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哼着歌继续往前走。
当天晚上林锦就收到了沈定秋让人送过来的招工启事,看了一眼就一个电话砸过去。
“你他妈招个服务生还要大专学历?多高技术含量?”
“我们从明年起就只要本科生了好吗?”
林锦又扫了一遍,说:“划掉,不要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