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围观的百姓一开始还是为挑夫说话,指责马夫的不是,待见到马夫车上悬着的“阵”字小旗时,纷纷住了口,只在一旁暗地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虎惧骑着大马跟着马车,护着宫轿,一见发生了这样的事阻碍了自己的行程,十分不悦,当即命令马夫纵车踏过去,马夫得了靠山,扬了马鞭照着马屁股狠命一抽,拉车的马匹长嘶一声,弹动着马蹄就要从那还倒在街头的挑夫身上踏过。
潋滟被那马的嘶鸣声惊回了神智,从半开的轿帘往外一看,正好看见马夫纵马的一幕,潋滟见那地上的挑夫吓得闭紧了眼睛,连忙高声喝道:“住手!”
马“桀!桀!”叫了两声,腾空弹蹄,也不忍从那脚下所躺之人身上踏过,马夫一听王子开了金口,哪里敢不从的,也勒了马缰绳,口中“吁!吁!”唤着,那马总算是稳住了脚步往后退了几下。
潋滟见那两个挑夫呆愣着不知所措,掀了轿帘就往下走,虎惧亦步亦趋地跟上,脸上有些不乐意这个王子违背他的意思。
潋滟慢慢走到那两个挑夫身边,正要蹲下来,虎惧连忙开口到:“殿下,时候不早了!”
潋滟意识到自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心头虽然可怜那两个受了惊吓的挑夫,却不得不做出王子的样子来。他吩咐虎惧给了那两个挑夫十两银子,挑夫不明所以地东张西望,不敢乱接。
“拿去看大夫吧!也算是赔偿你们的柴火钱。原是我们的马车不对再先。”潋滟轻声说着。
这样一说,那两个挑夫才算明白过来,忙接了银子叩头道谢起来。这一幕让潋滟心中感伤,这些穷苦百姓只要得了一点点的恩惠,就会忘却加诸在身上的苦痛。
虎惧不高兴地瞥了出神的潋滟一下,从前两日他离开之后,这个冒牌王子好像改变了许多,虎惧直觉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了,他对于潋滟本就疑心已生,这两日这种怀疑更是加深了,虎惧心中莫名地有些担心起来。
车队解决了路上的障碍之后,又照常动身了。潋滟回到自己的宫轿里,无j-i,ng打采地四下瞥了一下,就放下了轿帘。宫轿一路通行无阻地返回了王子府。
在车马陆续从侧门从大门进入王子府后,从拐角处探出两个j-i,ng壮的身影来。二人皆是清一色的玄色装扮,其中一人穿的是锦纱,另外一人则是麻衫。
锦纱男人一摇手上纸扇,眼睛注视着王子府的动静,口中却对这麻衣人低声说道:“你千里迢迢从山里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小王子?为何现下又不光明正大前去拜访?”
麻衣男人长着一张个x_i,ng的脸,脸上稀稀拉拉的胡渣子倒不显得污脏,反而更显这人的魅力,男人的眉毛很浓密也很x_i,ng格,一看其眉就知此人豪迈仗义,不过此刻,麻衣男人却是蹙紧两道浓黑的剑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亥!”锦衣男人发觉了麻衣男人的不对劲,出口叫道。
麻衣男人睨视了锦衣男人一眼“你不觉得不对路吗?虽说我俩与凛冽不过萍水之交,他几时有此良善之心去关心身边所生之事的?”
锦衣男人呵呵笑道:“有何奇怪?人不都是会变的吗?就像你,先前在一起时总是嫌恶他任x_i,ng傲慢,分别了不是才发觉对他不同别人吗?他如今寄人篱下,当然要收敛许多,有何奇怪?”锦衣公子笑开了眼,边说边摇晃着手上通白的纸扇,扇上书写着四个大字“拈花公子”。
亥勍不发一语,凭他素日对于凛冽的了解,这个王子虽然心地不坏,可这平日里王子的架子没少端,更加不会对身旁百姓多看一眼,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眼高于顶的贵族王子,怎会突然就变了x_i,ng?他再看了一眼那高宅大院,暗中思考着如何才能不动神色的进去,近处看上几眼。
“花世语,能否弄到里面的地图?”亥勍像锦衣男人问道。
花世语暼了一眼王子府的高墙,嘴边噙着一抹笑意,“不难办到,不过,银两可要不少哦!”
亥勍不待花世语说完,就从怀里掏了一沓厚厚的银票出来,看也不看就递与花世语,花世语自然地接过,也是看也不看就收入袖中,“两个时辰之后,给你详细地图!”
亥勍点了点头,四下又看了一遍,发觉自己所隐匿的角落处正好有一堆废弃的青砖,青砖堆在墙角处刚好挡住了外面的视线,算是比较隐秘之地。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手的五根手指均是长得骨骼嶙峋,比常人长了许多,且手指尖细,骨节突出,指根结实,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
亥勍伸出手,如同c--h-a 进那铺了青砖的路面,仔细探寻了一番之后,他抽回了手指,在自己探得那处用石子打了个标记。
做完这一切之后,两人就离开了那里,一路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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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潋滟从白天自宫里回来之后就一直藏在屋里足不出户,虎惧只安排了近身侍卫守在暗处,自己还是抽空出去寻着凤莱的下落去了。
到了晚间丑时二刻,正时万家熟睡的时候,这王子府附近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阵低沉的洞箫声,箫声婉转凄凉,在夜色中格外的引人共鸣。潋滟正躺于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一听到如此沉郁的箫声,想到夭红和自己的遭遇,心中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