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泗:“水果我会挑。不要担心。”
十分钟后,叶燃拎着几样蔬菜,跟周泗汇合。他瞧见手推车里堆成小山似的果盒,两眼一黑简直要昏过去。
“秘鲁牛油果,澳洲红提,埃及葡萄柚,越南青芒,智利车厘子......”
“这家超市还有这么多进口水果......”
周泗晃晃手里的榴莲果盒,一脸快表扬我的表情:“怎么样,看着还不错,都买了点。”
叶燃一把抢过榴莲果盒,扔到推车里:“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通通都不要。”他只留了苹果橙子并一个柚子,余下的都一股脑塞进周泗怀里:“放回去。”
“你不喜欢么,不然我再拿点山竹。”
“这盒车厘子,”叶燃指着还泛着水汽的莓紫色小果实,“够我好几顿饭钱了。”
把怀里的果盒放回手推车,周泗抬头,眉头舒展:“我来付好了。”
叶燃又瞄了眼红提的价格,心里飞快地算着账,只觉r_ou_疼。
“没必要吧......也不是非吃不可。”
周泗脸一沉,有些不高兴:“都说了我付账。”
他想到了什么,忽又展开笑颜,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过年嘛,吃点好的,犒劳考拉自己,也没什么,对吧?”
叶燃能说什么呢,只好依着他,买了一堆贵得令自己咂舌的进口水果。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晚饭叶燃炒了盘菜心,带鱼红烧,又做了个青椒牛柳并一锅紫菜蛋汤。
周泗脱了外套,里边的驼色高领毛衣令他整个人冲淡了许多。他挨着叶燃,在一旁嘴巴上说是要打下手。
在打碎了一个碟子之后,周泗安分下来,专心拿着筷子试吃,时不时点评几句。
那副大爷的样子,看得叶燃只想一锅铲给铲到外边的楼道,眼不见心不烦。
“看不出来,手艺还不赖。”周泗嘴里塞着菜心,声音含混不清。
“阿爸老出差,阿妈也时不时出远门。楼底下小饭馆呢,白切j-i南瓜饼酸菜鱼红烧小排,翻来覆去就这几样,吃得我快吐了。”叶燃笑道,“不自己做饭,能怎么办呢。”
“一开始也不习惯,拿着刀子手发软,切菜手指头难免遭殃,放盐也拿捏不好分寸,不过熟能生巧嘛,后来就好多了。”
周泗放了筷子,盯着叶燃,看得叶燃发怵,却见他突然噗嗤一笑,道:“你倒是看得挺开。”
他捉了叶燃的手,瞧见他食指仍有刀口未收的划痕,虽是淡淡的一道痕迹,却蔓延进到他心口,令他心里是五味杂陈。
叶燃抽回手,关了煤气灶:“他们......总归是这世上最把我放心上的人。”
周泗没带换洗衣物,叶燃从衣橱里翻出自己的内裤、t恤并一条毛巾递给他,领他到了卫生间。
那会儿的老式楼房,统共就七十来平,卫生间的逼仄可想而知。平日里叶燃一个人在卫生间,都有些转不开身,如今来个肩宽腿长的大个子,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是教人手脚不知往哪里放。
周泗几乎贴在叶燃身上,装模作样地研究他家的太阳能热水器。叶燃不自在地把人打发到洗手间门口,自己演示了怎么调水温。
“淋浴刚开始有一截冷水,用这个绿桶接着就行了。”
他想了想,从柜子里抽出防滑毯,铺在地上,跳上去蹦了几下,把毯子压严实。
“香皂、洗发水窗台上都有啊。脏衣服扔在盆里,待会儿我一起洗了。”
周泗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上,望着忙上忙下的叶燃。他想起某个冬日的下午,他和邻居的几个小玩伴,排排坐在外婆家的客厅,听她讲七侠五义。
南方的冬天总是s-hi冷到骨子里,也没有暖气,外婆在客厅生了炭火,烤得小孩子脸颊红红的。窗外风雨如晦,这是他记忆里,少有的温情时刻。
一如此时背对着他调百叶窗的叶燃,令周泗在某个瞬间想到天荒地老。
客厅的白炽灯用了三年,尚未换过,因而光线有些昏暗。叶燃写完一道力学题,揉了揉眼睛。浴室水声渐弱,过了一会儿,只听周泗在里边喊道:“叶燃,我忘了拿衣服——”
沙发上果然堆着周泗的换洗衣物。叶燃拿在手里,敲敲浴室的门,想把衣服从门缝里递过去。却见浴室门一把被拉开,蒸腾水汽扑面而来,将叶燃整个人罩住。
周泗就这么大喇喇地立在叶燃面前。16岁的周泗看着j-i,ng瘦,外衣一脱,小麦色肌r_ou_的纹理就都现了出来,随着他擦拭身上水珠的动作,肌r_ou_被拉出流畅有力的线条。空气里弥漫着洗发水浓郁的香气,令叶燃有些恍神。
“衣服给我,发什么呆呢。”周泗望着叶燃,脸上似笑非笑。
叶燃回过神,把手里团成一团的衣服往周泗怀里一塞,脸有些发烫。
他的白色条纹t恤套在周泗身上有些小,肩线绷得紧紧的,胸口的史努比撑得几乎变了形,小狗拉宽的脸有些委屈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