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的形势让我感到进退维谷,既难以发动攻势,亦无法全身而退,只能继续呆在樟树后面耗时间。或许在此呆上一晚,待天亮后再作打算,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我们能等,但王达却等不了,对峙时间越长,他的情况就越糟糕。而且,藏镜鬼也不见得会跟我们耗到天亮。
单凭我跟雪晴两人之力,要对付藏镜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能得到支援,情况就不一样。可是,虽然我能让老大派人来帮忙,但远水难救近火。等他向厅长汇报,再由厅长调遣人员,再等大部队浩浩荡荡地通过那条我们步行了近十分钟的小路……等那时候,说不定我们都早已死翘翘。
要尽快得到支援,最直接的办法就向傅斌这个队长求救。只要他带上三五个前来支援,在冲锋枪强悍的火力下,藏镜鬼那支改装气抢算个屁。
不过,我跟傅斌的交情只属一般,我绝对相信他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无奈之下,我只好出卖雪晴,给傅斌发此短信:我们于王村受到袭击,雪晴负伤,情况危急,速来支援。位置在王村小学以北约一公里。
他平时像只苍蝇似的,整天围着雪晴转,我就不信在这个危急关头,他会不跳出来充英雄。果然,短信发出不久,便收到他的回复:撑住,二十分钟内赶到。
虽然他已答应前来支援,但并不代表我们危机就此解除。毕竟世事难料,谁知道他是二十分钟内赶到,还是两小时后才姗姗而来。他会带来多少人员,多少装备,也是个未知之数。而最让人担忧的是,我们能否撑到那个时候。说到底这里也是藏镜鬼的地盘,谁知道她是否会不声不响地换个地方,给我们放冷枪。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冒险采取主动,打乱对方的进攻节奏,以求为等待支援赢取更多时间。 我小声地向雪晴讲解接下来的行动,然后把外套脱下来,仰头叫道:“藏镜鬼,你杀不了我,因为你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我刻意压低声线。
“是什么?”她冷声问道。
“那就是低估了老子的能耐!”我仰天叫道,并把外套抛向正在窗户里张牙舞爪的藏镜鬼。
意料中的破风声随之响起,外套瞬即被击中。子弹s,he穿外套后,打破平房的窗户。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赶在外套落地之前跳到樟树外,并立刻拔脚冲向前方。
对方的气抢不能做到连s,he效果,这一点能从昨晚遇袭时的情况得到肯定。而且根据昨晚的经验,对方两次s,he击的间隔时间,大概是十来秒。以我的体能,十秒之内充其量只能跑五十米左右,要在对方再次s,he击之前,跑到二百米外的房子前,几乎没有可能。所以,我的目的并非枪手藏身的房子,而是中途的另一棵樟树。
虽然另一棵樟树只在七十余米外,但能否赶在枪手再度开枪之前跑过去,对我来说也挺悬的。不过我好歹也是七尺男儿,咬紧牙关使劲地跑,应该能挺过去。然而,在这个危急关头,我那该死的右腿竟然突然抽筋。
右腿突然抽筋,使正处于奔跑姿态的我失去平衡,不但立刻摔倒,还因为惯x_i,ng而滚了两圈。我强忍腿部的痛楚,抬头望向阳台。于月色下绽放摄魄寒光的漆黑枪管,已从栏杆的间隙中伸出,准备好夺取我的x_i,ng命。
樟树就在约十米之外,但这短短的十米路程,对右脚还在抽筋的我来说,却是一段漫长的黄泉路。在我走完这十米之前,恐怕就得像卢老师及王达那样倒下。此刻,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雪晴身上。
接连三下枪响从身后传来,雪晴看准时机,在对方取我x_i,ng命之前向阳台连接s,he击。在她的掩护下,我立刻连滚带爬地冲向樟树,终于能保住x_i,ng命。
我背贴樟树坐下来,揉着右腿喘气,心想这条该死的抽筋腿早晚会让我掉命。还好,稍事休息之后,右腿就没再抽筋。我站起来稍微压低声线,仰头道:“算命先生说我能活到九十岁,想要我的命可没这么容易!”
“能躲过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幸运,但算命先生能保证你躲过第三次吗?嘻嘻嘻……”藏镜鬼y-in险的笑声于我头顶回荡。
“没有第三次啦!”我仰天叫道,随即又再压低声线:“因为我已经知道你躲藏的位置!”
“笑话!”她恶狠狠地骂道:“本大小姐能于镜子间随意穿梭,用得着像你这只缩头乌龟那样藏头露尾吗?”
我笑道:“是吗?那你现在又躲在哪个镜子里呢?”
她冷声回答:“我正樟树后的窗户里看着你!”
“哈,你说的是里那些玻璃碎片吗?”我仰天大笑。
“什么?”她的声音于惊讶中变得颤抖。
刚才故意我把外套抛向藏镜鬼现身的窗户,因此子弹穿过外套后,便把窗户的玻璃也给打破。她那张狰狞的脸孔,早已随着玻璃破碎而消失,但刚才的气氛紧张,使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我身上,因而忽略了这个关键。
我高声叫道:“你就别再装神弄鬼了,我已经掌握你所有秘密,包括你的真正身份、杀人的手法,以及现在的藏身地点。除非你真的像传说中的藏镜鬼那样,能在镜子间穿梭,否则c-h-a翼难飞。”
“有趣,有趣!本大小姐倒想听听你到底掌握了我什么秘密。”藏镜鬼还在强作镇定。
“我可掌握你不少秘密哦,你想先听那一个呢?”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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