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斯妗也在人群中,她坐在离吧台很近的位置上,这个位置是定下来给老板的关系户坐的,这里能听歌,又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澜斯妗身边坐着的是几个音乐人,音乐人都喜欢来这种地方坐坐,享受众星捧月的滋味,说是来发掘新人的,现在新人哪像以前那么沉默,有点才华的大多是自己找出路上了一个又一个的选秀节目,在这里混的都是油锅里出来的老油条,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澜斯妗看起来是认真和他们做交流,耳朵却在捕捉易庭雨的声音。掌声盖过了节奏,说明这首歌快结束了。然后在老板的带领下走下吧台,来到这边的贵宾座。
有些人她认得,有些人是纯属陌生,易庭雨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熟悉的脸庞,陌生的感觉。
澜斯妗也在呢,她却没瞧她一眼,那是故意的,有时候忽视也是一种招惹,是挑衅,易庭雨在澜斯妗的对面坐下,她以同样的忽视回应澜斯妗,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她手边的那个男人上。
微胖,平头,深色圆领t恤,外面是一件休闲西装,脖子上挂着个十字架,脖子上有痕迹,闪烁的灯光下看的不是很清楚,估计应该是一个纹身。
看清楚那纹身后,易庭雨是记得他了,记忆被唤醒,她想继续装作不认识,但是对方已经决定把话挑明。
“你忘了我吗?我是程乾。”那人伸出了手,易庭雨恍恍惚惚地把手伸了出去,程乾,那个和这个地方一起藏在记忆的人,再度复活,鲜明地臃肿地出现在她面前。
以前那段绯闻好像闹得谁都知道了,这里有那么多记者等着,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我是想忘了你啊,但是总有媒体不断提醒我呢,你这个初恋情人的名字我一天能看见好几遍。”易庭雨豁达地拿他开玩笑。
他笑笑,说:“早知道我的名字会有上报的一天,我应该叫我娘把名字取好听点。”
见鬼,这是什么氛围?澜斯妗把杯中的酒放下,隔着桌子中间的那张蜡烛,她见到的是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的场面,只不过是易庭雨看他久了一点。
这男人是易庭雨喜欢的吗?澜斯妗有看过程乾以前的照片,年轻的时候那是个瘾君子似的火柴男,永远洗不干净的乱糟糟的头发,二十四小时不曾脱下的颓废面具,倒是会吸引不少年轻小女孩去爱慕去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