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黄金积木的光芒已经消失,安静地躺在他的胸口。
他皱着眉,眼底还残留着很明显的不悦。
马哈特大神官站在王座之下紧张地注视着他,见他睁眼,立刻又看向位于自己对面的西蒙大祭司。
年老的大祭司也在同时睁开了双眼,捧在双手上的黄金盒的光芒也渐渐地暗淡了下来。
然后,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绷紧的脸也放松了下来,毫不掩饰地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果然还是老了。
他想。
卢斯索城被地震和火焰吞噬,自然惊动了埃及王宫。
而被诸位大神官感应到的和法老王极为相似的魔力波动被他们理所当然认为是王弟的力量。
法老王并没有离开王宫,前往卢斯索城的王军只是一个幌子,带队前往那里寻找王弟的是赛特大神官。
一切遵从利益最大规则的爱西斯大神官也顺便利用了这个幌子,暗地里放出了法老王出巡的消息,以此来引出某些不安分的势力将其剿灭。
自那一日之后,仅仅签署了一份通缉令的法老王再也没有提及王弟一句话。
即使在得知王弟可能逃逸的方向之后,似乎也没有前去寻找的意图。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只有赛特单身前去的原因。
然而在今天,一直对此事保持沉默的西蒙大祭司突然带着黄金盒来求见亚图姆。
他说,王弟会有x_i,ng命危险。
凭借王的魔力和灵魂‘钥匙’那种极为深切的联系,西蒙将王的魔力送到了王弟的身边。由魔力汇聚而形成的只能在短时间里保持形体的法老王的假象在关键时刻保护了王弟,同时也吓退了虽然狡猾狠毒但是却极为谨慎小心的盗贼王。
站在王座之下的马哈特大神官小心地窥视着大刀阔斧地坐在王座之上此刻已经再一次闭上眼睛的年轻法老王。
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痕迹,让马哈特完全看不出法老王的心思。
他低下头,脸上掠过一丝黯淡之色,终于还是忍不住又抬起头。
“王……”
“通知赛特把‘他’带回来。”
突然开口的少年王干净利落地打断了马哈特的话。
他从王座上站起来,转身离去。
纯金色的发丝在转身的一瞬掠过他浅褐色的颊,飞扬而起的深紫色披风掩盖了他的背影。
马哈特没有再说话。
他屈膝半跪,恭送法老王离去。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站在身侧的西蒙大祭司。
年老的大祭司眯着眼,并没有去看法老王离去的背影,只是仔细地端详着手中安静的黄金盒。
稍许之后,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去通知赛特吧,王弟是在……”
老祭司向外走去,长长的权杖,一下一下的,切切实实地拄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对马哈特说出了一个极为详细的地址。
“尽快。”他说,“在王弟被沙子埋掉之前。”
——
尖锐的刺痛感从整个身体传来。
这是游戏在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个感觉。
或轻或重的痛感或是从手臂上或是从颈上连接不断地传来,他的身体向自己的主人提出了承受到极限的警告。
视线一开始还有些模糊,再反复眨了好几下之后,才慢慢清晰了起来。
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相较于他的身高来说高不可及的屋顶,那j-i,ng雕的镂空繁华花纹和贵重的黄金饰物昭示着它是经过多少能工巧匠的手才能达到如此艺术和舒适实用结合的建筑的巅峰。
游戏又眨了眨眼,依稀觉得看到的景象似乎有点熟悉。
但是,轻微挪动的右手上传来的一阵撕裂的剧痛很快就让他转移了注意力。
他忍痛再一次动了动僵硬的右手,将它抬起来。
入眼是一片洁白。
他右臂几乎整个胳膊都被雪白的绷带严严实实地包扎了起来,只露出了右手。
不知道现在他是不是很像个木乃伊……
这个可笑的念头在游戏脑中一闪而过,让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唇角稍微一扬,未曾预料到的左颊上的刺痛让他咧开的嘴抽搐了一下,笑没笑出来,反而是整个儿脸都扭曲了一下,显得很是怪异。
游戏闭上眼,似乎是在养j-i,ng蓄锐。
深呼吸一口气,左臂突然一撑,他一咬牙猛地坐起身来。
一口冷气哽在喉咙差点没抽出来,休息了数天之后才稍有血色的颊在这一刻再一次变得惨白。
对此刻的他来说太过激烈的运动让他的身体各处都对他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剧痛的警告。
长痛不如短痛。
于是磨磨蹭蹭忍着痛慢慢起身还不如干脆点。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感觉到周身的痛楚减少了一些,游戏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还好,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夸张。
只有右臂和胸口被包扎得严实了一些,尤其是胸口,虽然他现在赤裸着上半身,但是那雪白的一层又一层的绷带把他的上半身包裹得比穿衣服还严实。
一层薄薄的软被本是盖在他身上,随着他突然坐起来掉落,此刻仅仅掩住了他的腿。
年少的王弟低头,右手轻轻握住了相对来说包扎得较少的左手手腕处。他的手指在传来微微刺痛感的地方抚了一抚,于是那刺痛感越发加深了一点。
浅紫色的瞳孔凝视着被自己抚摩的手腕上的白色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