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他在家里等得心急,待不住了,开车出去找,绕着他们的母校找了几圈,又把soho附近的大小街道绕了几遍,然后是工体、三里屯、798……他能想到夏岳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
天边的星星在眨眼,迟立冬孤零零地开着车,眼睛眨也不眨地在道路两旁张望,希望下一秒就能找到他的夏岳。
有人打电话进来,他瞟了一眼屏幕,不是夏岳的名字,至于是谁,他此时的脑力不足以支撑他去在意这个问题,随手点了接通,道:“你好。”
电话里那人道:“这是怎么了?喝酒了吗?”
迟立冬想,这声音有点熟,是……他又看了看屏幕,是王齐。
因为他太久没开口,王齐只好继续自说自话:“你干什么呢?真喝大了吗?”
迟立冬道:“没喝,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王齐:“我没事,刚听说你今儿晚上满世界找人呢,是怎么回事儿?”
迟立冬:“……”
王齐:“我也不问你找的是谁,为什么找了。找着了吗?”
迟立冬:“还没有,正在找。”
王齐:“他有车吗?今天出门开车了吗?”
迟立冬:“开了。”
王齐:“车牌号说一下,我帮你问问,看这车现在停在哪儿,车有了,人就不远了。”
迟立冬一想也是,说了大姨夫那辆哈弗的车牌号,又说:“给你添麻烦了。”
王齐道:“跟我还客气?先挂了,问着了再告诉你。”
十多分钟后,他打回来,告诉迟立冬:“在长安八号的停车场。”
迟立冬立刻愣住。
王齐道:“我记得你在那里有套房子?”
迟立冬说:“我先挂了,回头有空再联系。”
他等不到再听王齐说什么,就把手机一扔,立刻调转车头去长安八号。
这是前年冬天,他和夏岳准备当新家用的那套房子,硬装修已经搞完了,家具也已经添置了一多半,只等甲醛散完,就能从soho搬过去一起开始新生活的那个家。后来夏岳走了,他就再没理过这房子,几乎要把它给忘了。
半夜的道路畅通无阻,他到的很快,在停车场找地方停车的时候,果然看到了那辆哈弗。
上了楼去,打开门进去,即将找到夏岳的欣喜,在他看清家里情况的下一秒,变成了魂飞魄散,厉声喊道:“夏岳你下来!”
夏岳竟踩着一把餐椅,趴在大开着的窗边,上半身已经探出窗外,外面的夜风倒灌进来,把他身旁的纱帘卷得不住飞舞。他听到声音,可能是想回头来看,脚下不太稳,餐椅便晃了晃,他人也跟着晃了几晃,直像下一秒就要栽出窗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