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什么也没做,诡异的沉默着,片刻后,张定城将手背到身后,眼角往下垂,头颅却高仰着,看人的姿势充满鄙夷,“宸枫,你对不起吟湘,也对不起老夫。”
“这老头怕是知道什么。”图柏暗暗的想,撩着耷拉下来的耳朵往里看,这时,一阵细风吹来,他回头看了眼空荡寂静漆黑的街巷,摆了摆毛茸茸的圆尾巴,前肢着地,扭动着圆润的小屁股,沿着墙角蹦跶走了。
夜过央,义庄又重新回到了死气沉沉,张定城带人趁夜色返回张府,义庄门口的守卫腰挎长刀守在原地,像是什么都未有发生过。
没多久,一人从屋檐上翻身跳了下来,从背后迅速点晕了他们。
图柏吹了声口哨,整了整腰间的玉带,走进义庄,反手将深夜关在屋外。
庄内黯淡,一扇窗子关不严,倾泻进一抹银色的月光,借着月光,图柏看见几具披了白布的尸体,其中一具从布下露出一截华贵的袍角。
他伸手掀开,正是高宸枫。
尸体被官府用了什么药,直到如今还没有严重腐烂,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香味。
高宸枫双目紧闭,原本俊朗的脸庞如今泛着一股青灰,两颊因为死去多时有些枯槁,往下凹陷。
张定城在找什么东西,但没找到。
图柏默默的回想高宸枫来洛安带了什么东西,但一片空白,麻辣美味的兔子脑袋里只剩下千梵泛红的俊脸,四周都是尸体也不影响图柏的情趣,自顾自胡乱哼着,将那一日高宸枫的一言一行重新梳理一遍——遍体鳞伤的伤口、一捧血红的相思豆……他一愣,对了,还有那张残缺一半下落不明的纸。
那张纸是谁拿走了?张定城要找的是那张纸吗?上面写了什么,为何张定城现在突然要找这张纸?
图柏弯下腰认真端详尸体,屏住呼吸,目光幽暗。突然,他抬手,一把银色的窄剑从手里出没,‘呛啷’一声j-i,ng准无误的挡住了一柄神出鬼没向他后心刺来的匕|首。
图柏迅速转身,向后一跃,看见义庄内的黑暗处无声无息站着两个人,“是你们在跟踪我?不……跟踪张定城,你们是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凌厉追来的刀柄剑刃。
图柏缓缓转回长剑,轻轻一笑,冲了过去。
天边乌云掩来,遮住月光,义庄内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利刃划破风声的凌冽和刀剑相碰的金石之声。
图柏的身影在黑暗中快如影魅,就在二人左右夹击向他攻来时,他忽然向后倒去,劲瘦的腰身好似柔软无骨,弯曲成一个漂亮的弓形,指尖触底,擦着刀刃而过,随即他在二人眼皮底下悄无声息消失了。
那二人对视一眼,正欲动作,一只剑柄敲上他们的x,ue位,将二人定在了原地。
图柏抱着剑,笑嘻嘻走出来,“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他刚说完,脸色猛地沉了下去。
在他身后,一只手探了出来,也在他的x,ue位上按下,接着那人走出了昏暗的角落。
图柏神情冷到了极致,他竟然没有发现屋中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
天边的乌云这才缓缓飘过,一刹那月光照进了庄中,将里面的一切铺上一层银白。
“公子,功夫不错。”那人的目光在图柏脸上、腰间扫过,眼里闪着促狭的笑意,“身段不错,长得也不错。”
图柏不能动,冷冷道,“谢了,容我失礼不能夸你,你长得大错特错。”
那人一愣,随后笑起来,若他这是大错特错,天底下怕是没有美人了,他勾唇,“没关系,你可以像我一样说谎。”
图柏目光凛冽,盯着那人颇为玉树临风、赏心悦目的脸,心想,“怪了,也是个美人,怎么我就打心底里讨厌呢。”
那人随手解开随从的x,ue道,“公子,高宸枫的尸体我带走了。”
对,就是这种花凤凰的得意模样真的很欠揍,图柏露出个笑容,黑漆漆的眸中倒影着冷清的月光,像一池清潭,深邃低沉,“可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说罢,原本被定住的图柏蓦地出手,瞬间和那人纠缠在了一起。身旁的两个侍从见此情景也欲出手,义庄外闯进来两个蒙面人,半路拦住了侍从的路。
图柏,“……”
见又凭空出现两个人,图柏心里憋火,这里到底藏了多少个玩意儿,平常不见一个出来陪爷练手,关键时候一个比一个碍事。
一时间义庄内的三拨人搅成一团。
半路出来的两个人,一人截杀那人的侍从,一人趁机向天空放出信号。
拳脚声,刀剑碰撞声,闷哼声接二连三响起,义庄外安安静静,庄里厮杀激烈。
待千梵赶到时,现场刀光血影,剑拔弩张,一片杀气腾腾之势。
千梵面沉如水,英挺的眉宇凝起,低喝,“都住手!”
最后出现的两个蒙面人随即停了手,站到千梵身后,那人的侍卫借月光看清来人,也犹犹豫豫、面面相觑放下了兵器。
唯有图柏与那人越打越激烈,双双飞出义庄,在半空中打斗。
千梵盯着半空中纠缠的两个人,眼看一柄剑递到图柏身前,他心里一紧,“图施主!”
青裟一佛,冲进了纠缠不休的两个人之间,挡下了其中一个的剑势。
“千梵!”
“山月!”
图柏立刻收手,躲进千梵身后,脸上的冷然迅速褪去,扯住千梵的袖袍拽了拽,一脸疼惜,“以后别这样,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