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整整数到四十,还没有人来给他开门。
林寻绕到别墅后面,仰着头对墙头正在啄羽毛的乌鸦道:“叫沈非帮我开下门。”
几只近一点的乌鸦飞进二楼的窗户,叼着层皮飞出来。
自高空中抛物,又赶着去花丛中送死。
林寻盯着半分钟前生命力旺盛,现在已经死透的乌鸦看了一阵,莫非这些它们竟能听懂人话不成?
皮本身没什么重量,在半空中浮了起来,“一回来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林寻:“不是我叫它们干的。”
沈非:“活生生是在骗鬼。”
林寻正色道:“这个假设成立的前提是乌鸦要能听懂我说话。”
沈非迟疑了一瞬。
“冤枉人是不好的,”林寻勾勾手指:“快帮我开下门。”
沈非将信将疑的放他进来。
“苏止出门了?”
“有个男人过来找他。”沈非不忘给他添堵:“长相绝对可以挤进世界最帅面孔中。”
边说边看着林寻,试图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没发现情绪起伏后又凉飕飕道:“接受现实,你就要失宠了。”
林寻一歪头:“那人有我好看?”
‘当然’两个字还是没说出来,沈非真没见过比林寻脸更好的,不想让他得意太久,果断转移话题道:“这么会儿功夫,你都去学校做了什么?”
林寻:“见了陈曲,关门关窗户,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
光是听到那个名字,沈非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害怕的样子被林寻尽收眼底:“惊恐?”
“从前会,”沈非没有逞英雄,“不过你的出现治好了这种恐惧。”
没有羞耻心和极度具有耐心这两种特质一旦重合,基本会达到无敌的状态,林寻就属于这种类型。
……
夏日白昼的时间在一点点缩短,太阳落后没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黄昏之后漆黑的夜幕很快形成。
因为已经太晚,不想打扰到房子里人休息,苏止进屋时关门的力道特意放轻不少。
“你回来了?”一道幽幽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苏止手指一僵,因为拉上窗帘一片漆黑的客厅此刻定定坐着一个人,姿态有点像只在夜里活动的黑猫。
找到电源,厅内很快明亮起来。
“你在等我?”
“你让我久等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作为旁观者的沈非听着都觉得尴尬。
苏止:“有事?”
林寻瞥了眼他的手机:“我发了消息给你,上面应该说的很明确。”
苏止没有即刻回答,走进书房取了几张填满数据的表格放在表上,上面陈列着各项数据。
林寻上的内容:“近几年的体检表?”
语气带着些诧异,似乎对苏止每年按时做身体检查难以相信。
“恰好有个朋友热衷于这项无聊的活动。
“今天和你出去约会的那个?”
苏止严肃地回答:“我不和人约会。”
林寻也不知将他的话听进去没有,低头研究表上的数据。
“指标都很正常。”苏止言简意赅,提示他放弃莫名的请看病想法。
林寻沉痛道:“很健康,但不代表你j-i,ng神上就没有问题。”
正在吊灯上荡秋千的沈非听到这句话‘噗嗤’一声笑出来:“和他相处久了,是得担心这个问题。”
苏止抬了下眼,沈非识趣闭嘴。
“说吧。”他坐到靠左侧的沙发上:“是想找医生的麻烦还是医院的。”
林寻不会花钱请人体检,能解释过去的也就这两条理由。
“一家私人诊所。”林寻道:“至于找谁的麻烦,看完病才知道。”
苏止不为所动,“自己去。”
林寻装作思考的样子,像是想到什么拍了下手:“你说做检查需不需要脱衣服?”
闻言苏止皱了下眉,道:“你在房子呆着,我去。”
林寻:“我也去。”
“你去帮不上什么忙。”苏止看过来,林寻立马道:“我还可以去看你脱衣服。”
客厅又一次陷入静谧的气氛。
良久,苏止叹了声气,而吊灯上的沈非认真考虑买耳塞的事情。
说服苏止后,林寻怀着不错的心情回到房间,沈非在门合上的前一秒挤进来:“苏止要是知道你带他去求子,不知道会不会‘高兴’的疯过去。”
林寻平静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沈非:“是么?”
林寻点头,十分认真交代道:“所以千万不要说漏嘴。”
沈非:……果然是装的淡定。
到处都是花香,黄泉花虽然剧毒,花香却能平复人的心境,林寻偶尔会搬把椅子在旁边小坐一会儿,今晚还沏了杯茶。
沈非:“准备来个不眠夜?”
林寻将手指放在唇间,目光探向窗外——
乌鸦的黑色和夜晚融合,它们的眼珠颜色在这个时间点发生些许变化,近似红茶色,很容易通过双目辨认出数量。
白天林寻说过的话让沈非下意识就去数,只有三十七只。
他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如果林寻说得没错,也太邪乎了。就在松一口气的功夫,土壤里残存在几根羽毛忽然燃烧,沈非为了看得更清楚,直接飘到窗户跟前:“这火光的颜色……感觉好熟悉。”
最后一部分燃烧殆尽,一只乌鸦从灰烬中飞了出来。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等到最后一只飞出来的时候,沈非连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