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谈论引夜鬼出来的办法,留山羊胡子的道士突然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昨夜过于安静了。”
他话音落下,林寻敏锐地看见对面的田广原面色一变。
赵禾皱眉:“阁下怕是多虑了,这么多道士,夜鬼哪还敢动手。”
林寻一勺粥下肚,淡淡道:“我记得来之前,收到的消息只是说怀疑府上有夜鬼,怎么听你们的意思,是确定这里有夜鬼了?”
赵禾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啊,除了夜鬼,谁还能残骸小孩子呢,田老的女儿不是也遭了毒手?”
林寻抬眼瞧了下山羊胡子的道士,坐着的好几个道士中,就这个看起来还靠谱点,“你也这么以为?”
山羊胡子的道士沉声道:“不好妄下定论。”
最终一个年纪大些的道士开口打了个圆场:“不管是不是夜鬼,府里这么多命案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发生,肯定有人有问题。”
田广原:“那诸位的意思是……”
赵禾放下筷子,抱臂敌视地看着林寻:“既然谈不拢,不如各凭本事。”
山羊胡子的道士点头:“我无所谓。”
林寻同样颔首,微笑道:“绝妙的主意。”
其他人也陆续点头。
对于人心不拢的局面,田广原非但没有劝解,不经意间还流露出相当满意的眼神。
……
“我们什么都不做么?”回到房间,巫雀揉着肚子消食,后悔早饭吃的有些多。
林寻:“你师兄去偷田家的家谱,在此之前,我们安心地留守就好。”
“可是我看其他道士都拿着工具四处勘察。”
林寻心平气和坐下:“不急。”
见他闭上眼睛,竟开始闭目养神,巫雀趴在窗边干着急。
林寻自是没有到坐着就睡着的境界,屋中干燥清爽,燃着好闻的香薰,他的味觉却自动屏蔽了这些,嗅到一股薄荷的味道。
看来是他卖出去的五幅图其中之一被打开,可惜那副画上只有画了鼻子,除了味道,其他的便再难感知到。
【系统:我不明白,宿主把一张脸拆成几个部位单独卖有什么意义?】
“都是卖点,合在一起我岂不是要吃亏。”
说完他再次被主动中断了联系。
林寻睁开眼,先是看着巫雀,继而眺望窗外,有些好奇y-in差阳错得到一幅画的千江月接下来会做什么。
……
事实上,如果他知道千江月即将要做什么,恐怕不会像现在这般悠然自乐,甚至一开始就不会将那副画放在冷安身上。
落灯观
小道士双手在身前交握,站在门外探头探脑,最终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
屋里比他想象的还要整洁。
这是小道士第一次到千江月的房间,难免有些紧张,到处乱瞄,直至看到那一面玉质的墙壁。
耐人寻思的是,墙上挂着一幅画,却是合起来的。
“说话。”千江月冰冷的声音打断他的胡意乱想。
小道士赶忙收起好奇心:“观主,消息已经打听到了,飞雨楼的姚海凤曾在不久前参与过一次拍卖,而且这次拍卖是在花船上举行。”
提到花船,小道士的耳朵忍不住一红:“卖家自称千问老人,一共有五件拍品,都是画。”
大部分和从冷安那里得来的消息一致,千江月关心的却是另外一部分:“参与竞拍的都有谁?”
“已知的有四海盟赵石,金雨轩的徐庶……”一连报了一大串名字,小道士喘了口气,又道:“其中琴坊的刘通,已于三日前暴毙,倒卖古董的黄冉,昨日死在一个墓地旁……”
千江月打断他的话,“活着的还有谁?”
小道士:“只剩一个买主,不过他是做生意的,天南地北到处跑,很难找到人。”
“冷安呢?”
小道士愣了愣,赶忙道:“冷安师兄早上下山说是要去镇子上。”
千江月眼角的余光瞥到墙上的画,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晚些时候我要亲自去趟安阳,在那之前如果他回来,叫他来见我。”
小道士恭敬地应了声‘是’。
……
灾难来之前人永远只会看到眼前的美好。
如同浑然不知千江月要来安阳的林寻,正在美好的苟且着,南珩一进门时还能看到他脸上淡淡的笑意。
“找到了。”南珩一将一个小册子递到林寻面前。
林寻却没有翻开,眯着眼看他:“看过了?”
南衍一点头,“自然。”
林寻重新闭上眼,好半天没有听到说话,才开口道:“我在等你总结。”
“……”
“上面都写了什么?”巫雀凑过来,好奇问。
“田知元算是田家历代中很有出息的一个,活着的时候还当过将军。”
“然后呢?”
南珩一摊手:“有关他的消息少之又少,这些已经是全部。”
巫雀看着厚厚的小册子,又想着刚才他只说了两句话,回过身对林寻由衷道:“你的抉择是对的。”
南珩一刚要拎起巫雀跟他好好讲一讲道理,忽听林寻道:“田知元的墓在哪里?”
“当然是田氏一族的祖坟里。”话到这里,惊讶地看着林寻:“你准备做什么?”
“重c,ao旧业。”
南珩一和巫雀突然就沉默了。
察觉说漏嘴,林寻咳嗽一声,“开玩笑而已,我的意思是带些铲子和火折子,晚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