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升却如被踩尾巴一般跳了起来,嚷嚷道:“我老徐怎会欺负于他,林凛,当日水陆道场,几百双眼睛看着,小宝儿早认了我作哥哥,由得你反悔么?什么奉陪不起,我明儿个便带小宝儿离了你这,我们才是奉陪不起!”
林凛微微一笑道:“是,当日情急,认你作兄长也是权宜之计。然此事你可曾禀报父母,开祠堂设香案禀告列祖列宗?或是乡里设宴,广而告之,让小宝儿入你们徐家族谱,改为姓徐?或能拿出兄长之尊,爱护关怀,让宝儿真心实意唤你一声哥哥?”
天启朝人最重宗族祖宗,当日晋阳公子认锦芳作义妹,皇帝要为此事特地颁了圣旨,又命钦天监择了吉日,祭祀了太庙,行郡主礼,赏郡主品阶服饰等等,如此才全了华阳郡主的名分。徐达升被林凛问得哑口无言,满脸尴尬,林凛笑笑道:“还是说,徐三爷于此事本就无心,既如此咱们也不高攀,宝儿出去,是我林某的得意门生,是白家老号的小少爷,天鹰堡的小主子,未必便不如作徐家名不正言不顺的四爷。”
徐达升恼羞成怒,一拍案几,站起喝道:“老子做事,什么时候藏头缩尾,老子就是看上这小孩儿了怎么着,看上了还怎么认作兄弟?也不知你怎么教的,你与白析皓整日里亲热不避嫌,这孩子却如小卫道士一般古板正经,老子不过亲了个嘴儿,便如此惊慌失措,避之如蛇蝎……”
众人面色古怪,均忍笑得辛苦,小宝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又羞又气,狠狠推了徐达升一把,叫道:“你还说,你还说,都是你不好,我再也不要见你了,再也不要了……”他一抹眼泪,转身一溜烟跑掉。徐达升大急,忙欲追赶,喊道:“宝儿,你别气,哥哥这不是被逼了么……”
林凛朝琴秋使了个眼色,琴秋倏忽站起,拦住徐达升,笑道:“徐三爷,这偷吃不抹嘴便罢了,还能大庭广众嚷嚷出来,小可今日可真是长了见识,开了眼界,徐三爷,不知您平日练的是什么功?”
徐达升一愣,道:“什么什么功?”
“这么厉害的金刚罩铁面功,小可仰慕之极,自然要好好打探了名目,回头加紧修炼去呀。”
他此话一说,众人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徐达升却丝毫不以为意,嘿嘿一笑道:“这你们便有所不知,老子待谁好,有心跟谁在一块,本就正大光明,敢对着天地祖宗发誓赌咒,老子这不叫厚脸皮,老子这叫豁达实诚,你们几个,谁敢能老子似的,就站着吆喝一句,某某人,老子便是喜欢你,怎么的吧。你们谁敢?”
他这话正中了席间几人心病,琴秋神情一黯,倒不好说什么了。白析皓却无所顾虑,站起来便道:“这有何不敢?”
林凛一愣,忙道:“析皓,别跟他一块疯。”
徐达升哈哈大笑,叉腰运气,朗声道:“小宝儿,哥喜欢你,要跟你在一处,你快快应承哥哥,哥带你逍遥江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