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几级了？」

我理理身上破损好几处的短装打扮，又拂拂头上的泥巴——这个游戏的确逼得人没办法，就算大家把形象设定的再漂亮进来也是没有用的，进来后头光无毛，个个都是顶上发亮，看着一群光头在眼前晃，不光不美观，还连带着有倒胃催吐之功效。

所以后来想想，同时期出道的这一群侠男侠女，之所以互相都没有惊艳爱慕，跟这个糟糕第一印象实在关系很大。反而是大家闯出名堂，收拾得干净体面之后，各招了前辈后辈的垂青。

旁的事情不说，只说新人岛的一些比较可笑的事情吧。

比如新人中有的比较懒惰，虽然欺负鸡狗牛羊不算本事，但是也不能像他们懒成那样子，直接坐在村口，问来来往往的人乞讨。诸如，大侠送我几个钱吧，又如，美女帮帮忙好么等等。玩游戏玩到这么不思进取，实为奇观。

还有一次和我那次遇险一样，一个新人不知道怎么又引了一大一小两头老虎，慌不择路逃回侠客村。他逃回来不要紧，那老虎可也跟着进来了。

新人村里本来正是一派生气勃勃的大好春光，被两声虎啸一惊，众小侠均失色作鸟兽散，只见老虎过处，伏尸一地，惨声不绝。

那会儿，我和莫子锐还有于楚江三个人一起，正算计着打来的皮货肉块能值价多少。莫子锐很有生意头脑，于楚江在这上面就不大留心，我们两个有来有去正算计着这些钱能买几本剑谱功法的时候，骚乱已经波及到我们这边来了。

有意思。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有期待和兴奋的神色。

有了上次的经验，杀虎容易得多了。于楚江身法机灵，他来引虎，把一大一小两只虎引到村头废庙的断墙处，两虎一分开，三把剑一起递出去先收拾了小的，再围攻大的。

那虎身陷窄处，扑跃活动都不灵便，被我们三下五除二，又赚了五个虎指甲、一枚虎胆、一根虎尾、十二个大肉块，又发了笔小财。

于楚江一边擦剑一边笑：「小剑，你挺机灵的啊，怎么昨天被虎放倒了呢？」

我一笑：「那是头一回啊，现在可不是打出经验来了么？看来石岩堆那里的虎不少，要不要再去引一只来打？」

莫子锐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中原大局未定，早些出去比较能掌握局面。目前钱也揽得够了，三个人买剑买剑谱都可以了。省着用，出去也没问题。明天我们去码头吧。」

我侧眼看他：「原来子锐志在天下啊。」

他一笑：「难道你不是吗？」

我摇摇头：「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开心就好了。」再看看于楚江，好奇的问：「楚江你呢？」

于楚江正仰头看天，转过头来笑笑，浓眉大眼，国字脸。

我忘了刚才的问题，转而问：「你进游戏时没调整相貌吗？」

他翻翻眼皮：「你什么意思？」

我哈哈一笑：「没什么意思。」

莫子锐数着铜钱，头也不抬：「他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没调整相貌，那你这个人长得实在是不怎么样；要是你调整了相貌，那你的审美眼光也差了点。」

于楚江马上变脸，扑上来扼我的脖子：「你小子胆不小啊，居然敢讽刺我！」

我一边躲一边笑：「我可一个字也没有说，明明是莫子锐说的，你不去找他倒来找我！你脑子有毛病啊！」

「你脑子才有毛病--」他啊啊怪叫着扑来，我尖叫跑开。

子锐抬头看看我们。笑笑没说话。

可是到了我们约好要离开新人岛的时候，于楚江始终没上线。

我和子锐等了又等，看着船开出去了四班，决定不再等他，先上了船。

中原的一切都那么新奇，来往的人和新人岛大不一样。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里人人顶上都有头发，衣鲜人俊，英武不凡。

我和子锐互相看了一眼，哑然失笑。

身上的钱除了买剑买书，多下来的，就扔进了杂货店里。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头上都戴上了头发，我的是一顶书生巾束发，他戴的是披肩发。别看这改变只是小小一处，可是整个人的气质形象立刻不同。原来子锐这个人很是潇洒文秀，又有点不羁的意味。

他看看我，也是一笑：「小剑一长出头发，倒显得乖多了。」

我打个哆嗦，乖？这个字眼能用在我身上吗？

他拉着我向前走：「好了，练级去吧。我雄霸天下的梦想，没有朋友捧场可很难实现呢！」

我一笑跟着他去了。

新人在野外练级很合适。这里一片山坡上树林里多有小妖小兽，兔子野鸡自不必说，蘑菇成精，破瓮作怪，一级的剑术应付起来绰绰有余。和子锐边打怪边聊天，两个人组一队，经验值涨得很快，御剑术不多时已经升到了二级。

「也不知道于楚江今天怎么没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