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泽脩不受他激,反而带了点笑,神清气闲的:“你以为,我今天来是为了他?”
轻松的样子不像硬撑,文荣将信将疑:“不是他,那你来做什么?”除了这个,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能让关泽脩乖乖上门。
俊美的男人理所当然地笑了:“你定下的时间,你说我来做什么?”
文荣眯了眼,鹰逮雀似的盯他:“你真肯把那22的股份让出来?”
关泽脩收了点笑,但依旧勾着唇角:“给你,然后呢?”他的目光是凉薄的,像霜,看得文荣脊骨发毛,自觉矮了半头,“先不说这些股份到你手上会怎么样,文氏这几年的投资方向多在海外,项目都正值大把大把花钱的时候,老产业已经拉不动需求,要你掌权,打算怎么填这些坑?”
这些事文荣是知道的,他在外头搞的几家公司说好听了是自己创业,其实就是挂在文氏下头靠文家赏饭,那些海外的基建每砸一天都是钱,像个喂不熟的无底洞,他自己公司参与的部分,还有几笔烂账收不回来呢,怎么敢再往里赔身家。
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你有办法?”
关泽脩莞尔一笑,配上他的好皮囊,文荣看傻了眼:“不用2年,1年之内,我让文氏的股票涨20。”
文荣狠狠掐了把自己大腿,疼醒:“说到底,你就是不肯交出来。”他皱起眉头,眼神如起恶念。
同他的煞气不似,关泽脩保留了良好的风度:“我的确不打算现在交给你,因为你处理不了。”他平和得不正常,反好像文荣自己挖了个坑,还被人提了软肋蛊惑,“在你动气之前,不妨想想,是要一个老态龙钟的文氏,还是一年后打开新局的文氏。”
文荣看着那张小时候就让他产生目眩感的脸,动摇了:“你怎么保证你能做到,要是一年之后,你反悔了呢?”
关泽脩十指交叉,耸了耸肩:“的确没法保证,但我可以证明诚意。”
“你怎么证明?”
关泽脩往书桌下文荣的两腿眈了眼,眼神勾笑:“从广济堂手里留下你的一双腿,如何?”
汗珠沿着耳廓淌进去,文荣努力吞咽了口水,来抵御这阵冰冷的瘙痒,比起钱,他更在意的只剩下这条命:“我凭什么相信你?难道……真是你搞的鬼?!”
文荣惊到说不出话,每每他因为妒忌在他老爹面前说关泽脩居心叵测,不怀好意,就是牟图文家家业来的,都被他老爹狠削一顿教训。可现在,一切都明白了,文荣整个人坐直,眼睛是红的,身子半倾向前,做出一副鱼死网破的狠戾样。
这点认真愉悦了关泽脩,他从沙发上起来,慢慢走到书桌前:“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没得选。”他也撑着桌沿俯下’身,文荣能从他逼近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样子,恶鬼一样难看的样子,“我要是你,就不搞那么多小动作。”他体贴地替文荣正了正扯歪了的领结。
文荣让开了,他知道他说的都对,但还是忍不住撂狠话:“别想糊弄我,你那心肝小情人是警察,要弄他太容易了,我只要……”
关泽脩打断他,对于文荣的色厉内荏露出点识破的不耐:“你要是动得了他,你随意。”他站正了,为自己整平袖口衣角,准备要走。
文荣从窒息的压迫感中刚喘得口气,就又听男人说。
“我有办法保下你的腿,就有办法拿回去。”
“表哥,你是聪明人。”
“别做傻事,别让我觉得你不值。”
第18章 (上)
文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门敲响几遍才听见。
属下进了来,怔了怔,认出屋里站的人,忙尊敬地冲关泽脩一点头,然后走到文荣身边,俯身低头小声讲了几句话。
几句话的功夫,文荣脸上发青的脸色像阳春化雪一样融开,虽不至转晴,但也有了回暖的气色。
他让属下出去,对关泽脩说:“你说的都没错,但我信不着你,这事我得考虑考虑。”一副闭目不谈,好走不送的态度。
关泽脩也确实不打算久留,该说的都说了,他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落日随海潮一并带走晚霞,回到城内,灯都亮起来,霓虹鳞次栉比,一辆车流光般抛下一街的灯星,朝俪湾港飞驰。
回城的路上,关泽脩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酒楼,订了今晚的位置,下单两只下午才到岸的蟹王,指名厨师长亲手做的金汤煲蟹。
第二通电话,他打给了宁奕。
对方的话机一直占线中,好半天才接起来,关泽脩说:“准备一下,一会儿带你出去吃饭。”
电话那头很静,能听得见脚步在地毯上的沙沙声,柔软动人,像场归宿。
“不了。”宁奕干脆的拒绝,连根拔了这点美好的幻想。
叮的一声,电梯到楼层:“你要出去?”
对方似乎是笑,又不y-in不晴:“怎么,不行?”
关泽脩犹豫了一下:“你等等,我还有几分钟就到,我和你一起。”方向盘打左,一个路口的距离,已经能看到宾馆门前招眼的迎宾喷泉,一些游客在门口合影,每天晚8点之后,这里都会有一场喷泉表演。
耳机里传来轻轻的嗤笑声:“你管得是不是也太宽了?我上哪儿还用带上你?你是我谁啊?”最后几个字,问得很玄妙。
关泽脩差一点就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