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莽没有答话。

曲峥寅紧紧闭上了眼睛，睁开时已然没有任何悲伤怀念，而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

“我觉得，现在我要重新回答你的表白了。”他没有去看身边人的表情，手指轻轻抚摸着画上精神的鸟儿，仿佛从它的身上得到了某些力量，“我爱你。”

为什么不肯直视自己的内心呢？终归有些胆怯。因为那个永远挚爱着他的男人，真的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大事件中死去了。他明明是那般勇猛强大，可就连时间也不肯垂怜这强悍的人，满身才华都在那不存在的时间中，消散无影。

所以恐惧啊……

他又怎么认不出来他的莽呢，都说了，他们是最心有灵犀的一对，即使是时间，即使是空间，也无法阻拦他们的联系。可是害怕啊，这个世界的你，会不会爱我呢？这个世界的你，会不会怨恨着我呢？你曾经那么的爱着我，我却让你失去生命，失去前程，你是不是后悔了呢？

不安啊，好不安啊！我这内心深处的呐喊，你可能听到。这份强烈的欣喜，这份激动的不安，你可能理解？

斯莽抱着他的殿下，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头顶，就像曾经无数次做的那样，只是这样安静的靠在一起，他们便是一幅美好的画作。将曲峥寅圈在怀中，他空出另一只手，附在曲峥寅的上面，稍一用力，便一同翻到最后一页。

银狼，雄性，雌性。

曲峥寅却是笑了。

不，准确说，他是又哭又笑的。那是幸福的哭泣与释然的笑意。

“莽。”他叫着爱人的名字，声音却是嘶哑的不成。

“我在。”斯莽答道。

曲峥寅的手指在画作上的银狼与雄性间游离着，像是在炫耀一般的解释着:“这是你。”然后他又指向面目模糊的雌性，“这是我。”

斯莽安静的听着，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仿佛将要从脑子中钻出来，那是埋藏在灵魂深处的无比珍重的东西。他曾看过的那些记忆碎片，便是从这珍宝上剥离开的。

曲峥寅在整张画上画了个大大的圈，他开心的笑着，也疯狂的哭着，他说:“我们是相爱的。”

“你还记得吗？”

这句话仿佛一把钥匙，将他闭锁着的记忆大门彻底打开。

陌生的画面涌入脑海，那些他与前面美好幸福的生活，仿佛一场绮丽的梦境，在少年的任性中化为灰烬。然而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心念念的，想要对前面说的一句话。

也是他想对王子殿下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