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纳闷到不行,这两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是有什么血海深仇能打成这样?这哪是打架,简直是毁容。
钟季琛让人随意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回钟浅的病房陪她。
秦岳本就喝了许多酒,失血有点多,于是在护士为他处理伤口时昏睡了一会儿。等他醒来,痛感越发清晰,脑子也彻底清醒。怔忡了一会儿起身去钟浅的病房,站在门口,却迟迟没有推门。
他去了院长的休息室。请他帮个忙,今天打架的事,还有钟浅住院的事,一定要保密,一个字都不要传出去。
病房里,钟浅还在睡,护士说药物里有镇定成分,能让她好好休息尽快康复。钟季琛始终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不多时,他的秘书过来,给他带了干净的衣物,他赶紧去换了免得钟浅醒来被吓到。
不过等钟浅后半夜醒来时,还是吓了一跳。
她看着他的嘴角,想问怎么了,可是嗓子沙哑,没出来声音,钟季琛立即起身给她拿水,一直备在旁边的温水。他扶她起身,端着杯子喂她喝。
钟浅碰到杯沿时嘶了口气,他提醒她小心,看着她喝了大半杯,扶她躺下的瞬间,钟季琛注意到她病患服略敞的领口处,有一处不太明显的红痕。
她伸手摸他嘴角,心疼地问:“打架了?”
钟季琛没答,抿了下嘴唇。
钟浅在药效作用下,大脑还有些迟缓,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是秦岳?”
他略一点头。
她的手在他唇边顿了顿,缓缓收回,视线也移开落到别处。过了一会儿又看向他:“困了吧?”
钟季琛摇头,但是眼底的倦色不容忽视,肿起来的眼眶和嘴角涂抹的药水痕迹更让他看起来可怜兮兮,俨如一个闯了祸后变得温顺的少年。
还像一只打架受了伤的大猫……
钟浅身子往后侧了侧,拍拍空出的地方,“过来躺一会儿吧,天都快亮了。”
他迟疑了一下,去关了灯。脱了鞋,躺上去,钟浅拉起被子盖上两个人的身体。黑暗中更利于感情的传递和交融,她身上的气息让他感觉到心安,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钟浅随即往他怀里靠来,熟悉的柔软温热让他心中喟叹,伸手拥住她。
不多时,钟浅发出悠长的呼吸。
可是钟季琛只迷糊了一会儿,就又清醒了。
他想起跟秦岳打斗时,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对话。
他本来一个字都懒得跟这个人渣讲,可是这人渣似乎有意找茬,被他揪住衣襟时问他:“你这么下狠手是替她出气还是出于嫉妒?”
他反问:“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
秦岳低声吐出两个字:“今晚。”
话音未落,就被人抓着肩膀狠狠往墙上撞去。
秦岳靠着墙,一副破败状,嘴里却不停:“姓钟的,你不过是仗着近水楼台。可是你如果真的爱她,就该等,等她心智成熟,至少学会怎么相男人。你倒好,就这么把一半大孩子给拖下水,让她承受本不该这个年龄承受的,为了一己私欲,你他妈连一两年都不能等。”
他当时眯了下眼睛,咬牙道:“你有资格跟我说个?”
秦岳吐了一口血沫子,“我今晚是混蛋了一次,可是你比我混蛋一万倍。”
沉沉睡去之前,钟季琛模模糊糊地想:这世上有多少人以爱为名,实施的却是变相的伤害?有多少惊世骇俗的爱情,只源于无法抑制的私心,并不值得歌颂。
天刚亮,钟浅就要求出院。
她已经没有大碍,身体还有些虚弱,回家静养即可。
钟季琛开车送她回去。
还没到早高峰,一路上车辆稀疏,店铺紧闭,整座城市还带着将醒未醒的惺忪。可是钟季琛的电话却十分活跃。
钟氏的酒店产业一直有海外拓展业务,已进驻东南亚和中东多国,在欧洲几个重要城市也开有分店。这两年他开始着手进入北美市场,而眼下的几通电话正是来自纽约第一家酒店的负责人。
他手握方向盘,戴着耳机,开始时视线还不时落在钟浅脸上,到了后来随着通话内容的深入,他眉头越蹙越紧,再无暇他顾。
钟浅始终侧脸看窗外,身上是一件连帽长袖卫衣,拉链拉到下巴。深色衣服显得脸色更白,嘴唇却因肿起而有些突兀的红。
她听到钟季琛不时低沉说几句,或质问或部署,她大致判断出那边出了问题,而且还很严重。
别墅大门出现时,钟季琛也刚好结束通话。
他看向她,眼里有些歉意,还有一如往日的深情,拉起她的手握一握,叮嘱道:“回去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等我忙完给你电话。”
钟浅垂着眼点点头,抽出手,转身推车门。
等她下车后,钟季琛却觉得不对,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大门,背影里带着一丝落寞,他果断下车,叫住她。
钟浅正在面板上输指纹,他大步走过来,“你还好吧?”
大门缓缓打开,钟浅也缓缓转过身,结了一道血痂的下唇动了动,还没等出声,传来一声刺耳鸣笛。
两人一齐望过去。在钟季琛的车后,停着一辆白色保时捷。
两人视线收回时再次相撞。
钟浅忽然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妈妈离婚?”
钟季琛一懵,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她背叛过你。”
“可是她也是无心的。”
这都是哪跟哪呢,钟季琛一时不解,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