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的天堂
沈琪对钟季琛的突然造访表示受宠若惊。
在他去冲澡的时间里,迅速做好了一切准备,灯光,鲜花,香水,蕾丝睡衣。钟季琛之所以选择她,就是因为她很会把握分寸,该冷的时候冷,该热的时候热,明明是刻意,却让人觉得还算自然。
只不过今天招数有些失灵,女人温软的身体刚缠上来,钟季琛就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喷嚏,皱眉,“你换香水了?”
沈琪脸上划过一丝赧然,姐妹推荐的一款带有催/情成分的香水,别名“让你的男人为你发狂”,见钟季琛明显不受用,忙起身,“那我去洗了?”
“算了,就这样吧。”
钟季琛闭上眼,命令自己进入状态,可是身体能控制,心思却不由自主地胡乱发散。于是,他想到了桃子的味道,清新而自然……
还想起有一次他路过钟浅房间,听到里面在唱歌,进去却没人,浴室玻璃门上水汽蒸腾,露着一条缝。他想走开,却被清亮的嗓音和幼稚的歌词给绊住脚步。
“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小心跳蚤,好多泡泡……潜水艇在祷告……”
她小时候活泼好动,经常模仿电视里的歌舞节目唱唱跳跳,还让家里保姆园丁坐沙发上给她当观众,表演结束后要拍手欢呼……后来,后来每次再见到她,越来越内敛,x_i,ng格里很多东西都被她收了起来,让他生出隐隐的内疚。
他当时微笑着走出她的房门,她还没变,真好。
她现在这么快乐,也是因为有他吧。
这个结论让他很欣慰,有点成就感,还有……
呼吸忽然变得急促,那是身体被唤醒,他睁开眼,对上暗黄灯光下女人的媚眼如丝,有一瞬间的错愕。这个无比熟悉的人,却时常让他感觉无比陌生,此时更甚。脑中蓦然响起一个声音:你这样幸福吗?
身体越来越热,心头掠过一丝悲凉。
来自两个人的喘息几乎将他的意识淹没,好在头脑中尚存一分清明,最后关头他忽然出声,“东西呢?”
沈琪跨坐在他腰间,已忙活得一身薄汗,眼里情/欲弥漫,娇喘吁吁问:“什么?哦,那个,好像没有了……没关系,我今天安全。”
她说完低头去吻他,钟季琛却本.能地侧过脸,然后是一刹那的愣怔,等她炙热的唇再次贴上来时,他一把推开她,起身下床,拢了拢睡袍走向浴室。
沈琪有些狼狈地趴在床上,也有些发傻,在浴室门关上前大声问:“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他低声答,“我怕。”
浴室里,钟季琛闭着眼,仰头,任凭冷水劈头盖脸砸向自己。
冷水拍打着肌肤,激起一阵阵寒意,同时也生出一种极致的畅快感,身体里不正常的热度迅速退去,意乱情迷也被悉数熄灭。
他用力抹了一把脸。
是的,他怕。
他不再是当初的鲁莽少年,他怕很多东西。
十几分钟后他出来,拎起衣服默不作声地穿上,沈琪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沿,默默注视着他每一个动作,看着他变得比平日里还要冷静漠然的样子,忽然问:“你有别的女人了?”
钟季琛不假思索道,“没有。”
扣好袖扣后顿一顿,“我走了。”
离去的脚步毫无留恋,大门关上,沈琪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哀色,身后床头抽屉拉开一道缝,能看到一盒未开封的某物品。是她太蠢,被欲.望以及某种不敢深想的情感冲昏了脑,竟生了试探的念头,殊不知有些东西根本经不起。
她猛地捂住脸,这一天,还是来了。
钟季琛在公寓停车场连吸了三支烟,又在后视镜里确认了下自己的脸色还算正常,这才上楼。
门口依然留着灯,此时这一抹暖色给他的除了家的温馨,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悸动。
他走进自己房间,视线飘向浴室门,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里面不属于他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恢复了原来整洁的模样。视线扫了一圈最后在一处停下,那里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他伸手拿起,是一只天蓝色海豚造型的香皂盒。
海豚的眼睛圆溜溜,漆黑透亮。
他打开,熟悉的味道蓦地飘出来,直冲肺腑。
置于掌心的宛如一只潘多拉的盒子,可他没马上合上它,而是无意识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补偿不久前被虐待的嗅觉。
然后,他默默等待了一会儿,没有异常反应,终于松了一口气。
折腾了一夜的结果是,第二天钟季琛起床时已经九点多,浑身不自在,也懒得运动了,坐在餐桌旁时,整个人都怏怏的。
钟浅给他热点心热牛n_ai,灵巧的身影在余光里来回走动,还像模像样地扎了个围裙,还粉色的……
上午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照进来,他头有点晕,将视线锁定在手下,可是被钟浅夸出一朵花的三明治,他却没吃出什么味道来。
钟浅忙活完又一头钻进厨房,直到熟悉的香浓味道飘过来,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把热气腾腾的咖啡端过来时,钟季琛也不看她,语气淡淡地问:“你的脚是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钟浅刚想点头,可敏感如她,觉察到一丝不寻常后立即改口:“还是有点疼,护士姐姐说还要按摩几次,不然会留后遗症。”
钟季琛没再说话,端起咖啡杯就喝,不察被烫到,剧烈地咳,放杯子时ji-an出一些在手背上,又烫了手。钟浅见状忙扯过纸巾替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