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说是个少林寺的“得道高僧”来武当派通风报信……要真是少林派的大师,怎么会给这种假讯息?只能解释为,一是那和尚是假的。二是那个和尚被赵敏收买了。
想来,成昆不也躲在少林寺当和尚多年没被发现,若是他出面,赵敏为主,陈友谅为辅,以某些因素威胁那和尚来武当派报讯,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
宋青书挠了挠头皮,百思不得其解。
赵敏既然说了要剿灭武当,怎么不见动静?还特意派人来假传信息,难道是要挑拨我和武当派的关系?她这么做,前后有何关联?
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仍得不出个合理的答案,宋青书心道,这事要是告诉张无忌,依他的判断力没准能推算出这其中的关键所在。那天在灵蛇岛时,自己倒是有心要和他商议来着,可他不分青红皂白一顿责备,言语凿凿毫无信任之意,那种情况下,就是跟他说这些,只怕他也未必会信。
这般胡思乱想许久,不觉大半夜已然过去。等宋青书好容易有了睡意进入梦乡,不想一觉睡死过去,直到次日天明也未醒来。还是殷梨亭过来敲门才将宋青书从周公的棋盘上拉了回来,又打来水给他梳洗,坐到一旁等他的时候笑问:“怎么睡得这么熟?要把你卖了估计都惊不醒你。”
宋青书擦着脸道,“回家了,心情放松了,所以觉也睡得特别好。再说了,卖我能值几个钱,还不够一人分个馒头。”
殷梨亭摇了摇食指,笑嘻嘻的道,“喏,这你就说错了。你可是下一任的武当派掌门,谁说不值钱的?”
宋青书手一顿,神色不觉黯然下来。将布巾轻搁入盆中,稍停半晌后问道,“殷六叔,我有个事想问你。要是,要是……唉,算了,没什么。”挥了挥手,宋青书倍感颓废地端着盆就要出门倒水,殷梨亭拦着他道,“青书,你有何事只管来问。你我名义上虽是师叔侄,情分却更似父子兄弟。你若有难言之隐,大可和我明说,做师叔的定会全力助你。”
听他这番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宋青书那句“你信我还是信那个少林寺高僧”已到嘴边,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清铃笑声,将他的话堵回了肚里。
“我说怎么一转头就不见人影,原来是这儿来了。”杨不悔笑盈盈地走进来,果见殷梨亭也在,上前道,“太师父教的剑法想来你也没记住了,青书一回来,你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殷梨亭拉了杨不悔毗邻坐下,毫不掩饰高兴之情,“许久未见青书,自然要过来聊聊的。我看他倒比离开时瘦了不少。本想着这次回来是和无忌一道,怎么却是独自一人?武当派即将有件大事,无忌可不能不在。”
宋青书也不知他口中的“大事”究竟是好是歹,但见殷梨亭满脸笑容,杨不悔也是笑意盈耀的看着自己,这才略微放心,问:“什么事啊?”
殷梨亭刚开口,杨不悔忙掩住他的唇道,“嘘——!这事咱们现在还不能说。等天明人都齐了让太师父来说吧!他老人家等这天可是等了好些日子了。”说着,扭头朝宋青书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你去灵蛇岛的那些日子,太师父天天叨念着你呐!”
宋青书惴惴不安了一日的心总算归位。听杨不悔这么说,张三丰对自己还是寄予厚望的。且不论明天是个什么情况,等这所有的事告一段落,自己一定要留在武当山好好孝顺他老人家。
杨不悔拽住宋青书又说了好些话,回忆起小时候在蝶谷相遇的情景,话题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张无忌的身上,突然问道,“我看无忌哥哥对你就很好。当初在光明顶时,他自己受了伤也要先给你疗伤,可见对你非同一般。我听爹说,无忌哥哥心里是喜欢你的。那时我不明白,不过现在我懂了,你可也喜欢无忌哥哥?”
宋青书正将盆中的水倒向门外,听杨不悔这么直白一问,差点整个人跟着那水一起飞了出去。
“我说,”宋青书提溜着盆回到屋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片刻后染开一抹淡不易见的红,清着嗓子道,“不悔,你现在跟着六师叔,胆子也越来越肥了。这种话,你一个姑娘家也好意思问出口。”
杨不悔贝齿轻咬下唇,扭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殷梨亭,见他眸中溢满笑意,胆子也大了起来,偏头一笑,道,“若是别人,我自然也不会多问,但你和无忌哥哥不一样。你且莫扯开话题,先回答我那个问题才是。”
宋青书走上前给了杨不悔额头一记栗子,“小女孩子家的,不能问这些知道吗?”又对一旁静观不语的殷梨亭道,“六师叔也不说一句,居然这么纵容不悔。”
杨不悔拽住宋青书的袖子,正要说话,一道童在门口唤道,“宋师叔,师祖请你云房相见。”
殷梨亭见顽笑得差不多,遂拉了杨不悔起身告辞。宋青书跟着那道童去到云房外,轻轻敲门,里面传来张三丰的声音,“进来。”推门进去,只见张真人正盘腿坐在榻上闭目养神。见宋青书走进,微笑道,“青书,坐。”
宋青书靠近张三丰坐下,听他道,“今日武当山会有一件大事要在紫霄宫宣布。在那之前,太师父心中尚有一话要嘱托与你。”
宋青书立刻想到是不是那个“少林高僧传话”一事,喉咙刹时变得干涩发痒,仿佛有万千虫蚁自心尖爬过,令他感到心头一阵抽搐般的战栗。
张三丰嘴角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