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我只要去面见西梁国君,求他退了这桩婚事,替公主另寻一个驸马,就成了。”只怪我当初一时心乱,竟连这麽方便的法子都未想到。
话落,曲临渊立刻睁大眼睛,神情错愕。
他扯了扯唇,僵硬的笑著,“你怎麽可能见得到西梁的皇帝?就算见了,又要如何求他啊?”
我执起他的右手,紧紧握了在掌心里,然後……笑得云淡风轻。
“放心,我保证,不会见血就是了。”
待我法力一复,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出西梁皇宫。至於另选驸马一事,我多得是办法让西梁皇帝点头。
“长离……”
“怎麽?”
“原来,”他眨眨眼,眸底一片清明,“你果真不是人。”
我笑了笑,没有反驳,仅是低下头,继续吻了下去。
一个月後,迎亲队伍顺利抵达西梁国都。
是夜,我依言潜入了西梁皇宫,并顺利寻到了皇帝的寝殿。
推门进去,诺大的一个寝宫里,仅点了一盏长明灯,映出纱帐上的淡淡人影。
我上前几步,在龙床前停了下来,静静立著。
隔了一会,纱帐内传出一阵细微的咳嗽声,然後一道嘶哑的嗓音:“离儿,你终於来。”
挑眉。
“你早知我会来?”
“咳咳,自然是有人事先告诉我的。你那个弟弟啊……实在是越来越伶俐了。”
莫西?原来他打的是这个注意。
“的确是好心机。”我冷冷一笑,答,“他眼见讨不著便宜,就干脆与你交好,顺便把我给卖了。……开价是多少?”
“西梁边境五万大军,任他调遣。”帐内之人越咳越厉害。
我心下微惊,却不敢现出半点担忧之情来,只不动声色的说:“五万?那我少说也得要十万才成。”
莫西一心想挑起两国战火,我必须要足够的兵力压制他。
“离儿,你当真不打算报仇了?”
静默。
良久,我才微微叹了口气,道:“长离一人的仇恨荣辱,哪里及得上天下苍生的x_i,ng命?何况,娘亲当年是自愿饮下那杯毒酒的。”
只因她离开了心爱之人,早已是生无可恋了。
於是,帐中之人伸出手来,指了指一旁的桌子,道:“兵符就在那里,但你若想要的话,需得连旁边那样东西一并取走。”
我顺势望过去,所见的却是一枚传国玉玺。
皱眉,有些不悦的问:“这是什麽意思?”
“咳咳……”那道声音变得低哑了几分,“是我欠你娘的,如今还给你。”
叹气。
我就是怕这个,所以才迟迟不肯回西梁。
“你根本不欠我任何东西。”闭了闭眼睛,平静的开口,“当年,娘亲她并不是为了家国大义,才远嫁天朝。她所做的一切,全只是因了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
她错就错在太爱一个人,不愿见那个人为情所困,不愿叫那个人忠义两难,不愿……害他背上昏君之名。
这深情,我原先并不懂,直到自己真的遇上了,才明了。
总算,我追上了曲临渊,没有轻易放手。而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却错过了。
“呵……”帐内传出一阵低笑声,掺了无尽悲凉,“我知道,可惜,发现的太晚了。离儿,我如今这身子,最多只能再拖上两三年。可是,早在你娘远嫁天朝的那一刻起,我的一生……就已经结束了。”
心头微微刺痛,我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
尚有一件事,不曾问出口,而且大概以後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算了,既是秘密,就由得它一直留著吧。
我的人生,早已与那些过去无关了。
曲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