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有了这个猜测,地板上已经掉了无数片破碎的鱼鳞,但魔物并没有答话,而是缓缓牵住了他的手。
荆雨感觉到掌心的s-hi寒,低下头看,居然满手血腥,“你受伤了吗?”
萨拉杰依然时不时在狂吠,但它吼了好长时间,已经喊不动了,改为了小声呜咽。
魔物牵住他后再没有了反应,只是每当荆雨挣扎,它总会把触手收得紧一点,荆雨不动了,它又松一松,给他喘息的空间。
荆雨大着胆子捂住了它冰冷的手,它身体一颤,出乎意料变得乖顺许多,还撤掉了周身张扬的黑色触手,散去遮掩的魔气,露出了本来面目。
原来它的下身是s-hi漉漉的深蓝色鱼尾,往上是人身,宽阔的肩,细窄的腰,紧实的胸腔里,内脏在搏动着,只是不知怎么的,它前胸的皮r_ou_被撕扯去了大半,剩下的部分实在太单薄了,荆雨甚至从它的伤口看到了跳动的心脏。
它的脸稍好一些,哪怕没有血色,至少比起尾巴尚算完好j-i,ng致,乌黑的发丝粘连着它的后背,那曾经美如秋水的眼眸正变得日渐深邃,往下,是高挺的鼻梁和凌厉的唇,它已经有着成熟男人的模样,更让人不可思议的,那如白天鹅般优美的脖颈上卡着荆雨熟悉的项圈。
“裴澜之……”荆雨惊呆了。
裴澜之现在的状况并不好,他微微张开口,荆雨胆寒地看着他口中,原本人类的贝齿变为尖锐如刀的狰狞鲨齿,泛着幽冷的光,而且,现在,裴澜之正握了他的手指,往嘴边送!
“别!”荆雨这才大梦初醒,恍然明悟——我的天!他这是要吃我!他差点没给吓得魂飞魄散,抽手的时候那叫一个神速,转身就跑。
这一举动无疑激怒了裴澜之,裴澜之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又异常优美的叫声,摆动着鱼尾,竟然以极快的速度追上了仓惶准备逃往洗手间的他。
荆雨被那尖锐的指甲勾住了衣服,惯x_i,ng直接带倒在地,不过紧接着他又跳了起来,一脚踹向裴澜之。
裴澜之硬生生抗了他一下,任由他拳打脚踢,丝毫不还手,可整个鱼身愣是牢牢抓稳了荆雨,深蓝色的鳞片因为两人的扭打簌簌掉落在地。
每每裴澜之靠近,荆雨就给他吓出猫叫。
“别吃我!裴澜之!你清醒点!”
他被裴澜之身上重新窜起的黑气笼罩,应激之下再一次抽出梧吹剑,然而剑身砍上人鱼光裸肩头的那一刻,伴随着皮开r_ou_绽的响声,裴澜之终于如愿以偿,狠狠地用自己的嘴封住了他的唇。
荆雨重新摔在洗手间门前,身子后仰,一手执剑,一手被缚,他被裴澜之吻住了,那凉唇与他的贴合的一瞬间,他似乎又闻到了男人身上像是海藻的腥味,他瞪圆了眼,原以为嘴唇下一刻要遭难了,吓得差点迸出泪花,结果没想到,人鱼只是小心翼翼地啾了他一下,声音很轻,对方的呼吸s-hi润了他的唇。
裴澜之蜷缩着尖锐的指甲,将人拢入自己的怀中,这才终于满足地叹息,“唔。”
人鱼的胸口很硬,皮肤很滑,荆雨听见了他心脏的跳动声,嘭嘭嘭,如此激烈,接着,裴澜之又啾了他第二下,非常小心地让自己的鲨齿藏起来,舔舔他的唇,却没有伤到他,把他当做自己掌心最珍视的宝物。
接下来,人鱼简直高兴得不知所措,光啾啾啾的亲吻就是十好几下,愉悦得眉宇间的y-in沉都舒开来。
荆雨被捆着不能动,嘴都麻了,有点害怕,不仅是因为他正在被裴澜之亲吻,他不知道裴澜之到底处于一个怎样的混乱状态,是不是疯了?更因为梧吹剑刚才砸断了裴澜之的肩骨,他感觉到剑身已经紧贴人鱼的r_ou_体,却被吻得手抖,拔不出来了。
他伤害了他,但是人鱼似乎并没有察觉疼痛,还在对他的唇浅尝辄止,他又不敢说话,害怕说了话后裴澜之一张嘴,就会把他吃掉。
最后荆雨定了定神,只能使出他最后的杀手锏了!
邵然接到地缚灵的报警电话时,就知道事情大条了,他几乎是瞬间就猜测到了魔物的身份,本来他安排荆雨在家休假,就是考虑到裴澜之需要一个星期的蜕皮时间,在这期间,裴澜之的鳞片会脱落,容貌会成长甚至重塑,过程十分令人不适,以裴澜之的x_i,ng格,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去找荆雨的,所以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一路带着林芷驱车飞快赶来,还未踏进荆雨所住公寓的楼道,他就先感觉到了裴澜之那身僵冷的魔气,此刻已然吓得楼内的孤魂野鬼无处安放,地缚灵为此只能用一个结界把整栋楼隔离了起来。
邵然的脸色出奇难看,如果裴澜之在不清醒之下做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事情,就完了。
不过出乎意料,他到了荆雨的楼层门前,却发现荆雨已经借着幻术,将大门的惨状暂时遮盖了。
他和林芷走进门,看到地上人鱼拖行的水渍和意外ji-an开的鲜血已经被荆雨用抹布擦洗干净,荆雨完好无缺地呆在客厅里,低着头,一边伸手捂着自己的脑门,一边弯身将一片片深蓝色的鱼鳞收捡起来,萨拉杰亦趋亦步地跟着他,见到来人,似乎很不高兴。
邵然下意识松了口气,“荆雨,没事吧?”
荆雨捂着自己的脑门,两眼泛红,表情扭曲地扯了扯嘴角,气若游丝,“没……没事……”
怎么看也不像没事,邵然心里为裴澜之点了根蜡烛,他道:“裴澜